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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腦子,笑道:「想想現在的方針政策,從大的方面來解決問題,不然撥款再多,也是杯水車薪。」
王同志頷首,憂心忡忡,長嘆一聲:「是啊,總得想個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初挽見此,也就沒再多說。
她的目標是希望推進國家對民間收藏的限制,但這絕對不是一日之功,更不是憑著她耍幾句嘴皮子就能實現的,這對於上層領導來說,必須是一個思想轉變的過程。
琉璃廠的陶俑被摔碎,王同志親眼目睹一切深受震撼,他毅然撥款給文博系統,想讓文物得到更大保護,這是他能在一定範圍內做出的對策。
但是後面發生的一切讓他深深失望了,十幾萬塊錢買了一個笑話,也讓文博系統的專家成為了永遠的笑柄。
顯然,王同志也應該在思索問題的解決方案,這個時候,自己適時地拋出這二十幾個紅陶,可以說,再次給了王同志一個思路。
這些,也許差不多夠了,但是還需要時間。
需要一個思想轉變的契機。
王同志這個位置的,自然有自己的思考,從而形成自己的想法。
她太過冒進,反而引起對方反感。
此時此刻,點到為止,接下來便不再提,品茶就是。
第181章
和易鐵生聯絡過,他那邊已經談得差不多,當地政府答應了不少條件。
初挽看了看,其中也包括土地的永久使用權以及高嶺土的開採權,這對初挽來說,自然很重要。
其實國內的土地政策她多少了解過,也知道八十年代改革開放時期,土地政策混亂,這個時候作為一個打算紮根景德鎮的投資者,自然要最大地給自己爭取一些保障。
雖然國家政策來說,土地屬於國家,不能私人所有,但其實在這種特殊時期,地方政府開了一些空頭支票,蓋了一些不該蓋的章,永久使用產權的證明也可以拿到。
這種土地,賣的話是不值錢的,但是只要地方政府蓋了章,以後就算是多少有些依仗,不至於好好做著生意突然被趕走了。
初挽看著易鐵生拿到這個,也就放心下來,她讓他先把手續辦妥,而她自己則是平心靜氣,在學校里上課寫論文,還跟著參加了一個考古工作匯報會。
她先是發現了青州佛像,接著又在尼雅遺址立下大功,出國更是出了風頭,是以這次跟著岳教授過去開會,雖然她年輕,還只是博士,但依然讓不少考古界人士大加稱讚,現在她出席這種會議,說出去別人也得高看一眼,算是考古圈子內的權威人士了。
其實依岳教授的意思,他當然希望她好好搞學術,不過也知道初挽的性格,確實不是幹這個的,一邊想著拿博士學位,一邊想著別的。
到了年根底下,恰好她這學期的課程告一段落,她參加了考試,那邊易鐵生手續也辦妥,她便抽空給刀鶴兮打了電話。
刀鶴兮道:「我一直想聯繫你,不過我好像沒有你的電話。」
初挽一聽便笑了:「這是我的疏忽了。」
說著,她便把自己這邊的電話說給刀鶴兮。
刀鶴兮:「小提琴我已經保養過,也調音了,你有時間,我儘快給你送過去。」
初挽:「你下午有時間嗎?我們好好聊聊。」
刀鶴兮:「我都可以。」
初挽想了想:「我現在在學校,等會沒什麼事,我請你喝茶吧?」
刀鶴兮:「京大?」
初挽:「對。」
刀鶴兮:「我正好辦事,要路過那裡,下午我過去接你,然後找一處喝茶,我們坐下來慢慢聊。」
初挽笑了:「可以!」
這個時候也到中午了,初挽收拾了,把筆記本放進書包里,過去食堂吃了午飯,匆忙扒拉幾口,看看時間不早,就先過去校門口了。
她到校門口的時候,一眼掃到一輛車,便逕自過去,打開車門,上車了。
刀鶴兮微側首,看著她:「你看都沒看,就知道這是我的車。」
初挽:「直覺。」
車子停在了一處古色古香的茶樓,刀鶴兮從後車廂拿出來小提琴,那小提琴被放在一個精心製作的袋子中,看上去待遇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
兩個人上了二樓,在茶香縈繞中,初挽欣賞著這小提琴,兩百年的木料包漿厚重,散發著油潤的光,一切都看上去很好。
她笑道:「要不你再拉一手吧?」
刀鶴兮淡聲道:「不了,已經調過音了。」
初挽見此,也就不提這個,反而和她說起景德鎮窯房的事。
她喝了口茶,把大致情況給他講了講:「在這個對著冒煙的煙囪大肆讚美的年代,引進西方的機械化產線大批量生產固然不錯,但是那些老模式純手工製作的瓷器,才是被賦予了靈魂的,這樣的窯房,拆一座少一座,全拆了,就再也沒有了。」
刀鶴兮:「當年這種窯房能造出以假亂真的瓷,不只是因為這窯房,還因為當年的人。」
他抬眼,看著初挽,淡聲道:「郭世五在景德鎮聘用官窯原班人馬,花費了大量精力,劉勉之用了郭世五的攤底,在此基礎上更是聘用了玻璃廠大行家掌眼,同泰祥的李春生為了仿造官窯白胎,重金聘請了宮廷畫師,按照故宮武英殿陳設的珍品來原樣複製。」
初挽聽這話,沒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刀鶴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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