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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黃教授他們是中日聯合調查,她只是培訓班成員,和他們不搭界。
因為現場這一些小小的不愉快,莫老師安慰了初挽幾句,初挽並不在意,輕描淡寫地道:「沒什麼,莫老師,這種人見多了,我不會往心裡去。」
無論是古董還是考古,這都是男性占主流的場合,她總歸是一個例外,各種風言風語和異樣目光,她見多了。
莫老師見她確實不以為然,這才放心,之後便帶著他們去了挖掘現場。
現場散落著被風化的冶鑄遺址、房屋、寺院和佛塔等,看上去荒涼蒼邁。
大家著重看了佛塔,那是位於遺址中心地帶的一個土台,上半截是柱狀的圓頂,下半截兩層基座,在千年的風沙侵蝕中,殘破不堪。
這麼參觀過一圈後,他們先參與到調查組的挖掘考察任務中,幫著打下手,熟悉現場工作,如此大概熟悉一周,他們就要開始選定自己的挖掘方坑了。
初挽他們是二組,跟在黃教授手底下工作,到底是熟悉的教授,倒是也還算得心應手。
當天晚上,考察隊為了歡迎他們這些培訓隊員的加入,舉辦了一個簡單的篝火晚會,烤了羊肉和饃饃,現場飄著混合了燒焦氣息的肉香。
馮處長還特意向大家介紹了刀鶴兮,提起他這次的投資,對他表示了感謝。
刀鶴兮在大家的鼓掌中,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馮處長表示,刀鶴兮會在這裡參觀考古工作,大概一周後離開。
大家圍在篝火旁,吃著烤串和饃饃,喝著當地特產的一種石榴酒來禦寒,熱火朝天說話。
初挽到了民豐縣後,還時不時給陸守儼發個電報,現在到了這裡,也惦記著,免得他擔心,於是問了黃教授,黃教授帶著她過去發電報。
簡單地給陸守儼發了電報「抵達勿念」四個字後,初挽也鬆了口氣,想著這下子他也該放心了。
發完電報,她一個人裹著大衣準備回去營帳。
晚上的戈壁灘很冷,如水月華毫無遮攔地傾瀉在一望無垠的沙灘上,初挽走在那一片銀白中,甚至有了一種夢幻的錯覺。
初挽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踩在細軟的沙上,她想著,等回去後,一定要和陸守儼詳細地描述此時的美好。
如果有機會,將來可以讓他陪她過來這裡,重溫今晚這種夢幻的靜謐。
不過當她這麼想的時候,又很快對於自己的想法感到詫異。
原來心裡牽掛著一個人,每每遇到什麼喜歡,就會想著他,希望他和自己一起分享品味
一個人的美景,總歸缺少了一些什麼。
一時又想著,上輩子,她曾經有過這種感覺嗎,她曾經想著和陸建時分享過什麼嗎。
並沒有。
所以陸建時後來對自己的不喜,也不能全怪他,或許從一開始,自己在他身上就沒投下過什麼心思。
她這麼想著的時候,一抬首間,便見前面紅柳叢旁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形。
乍看到,她也是心裡一頓,不過很快便放鬆下來。
這一片區域已經被探險隊員設置了安全網,一切都處於保護之中,調查隊還養了兩條大狼狗,這裡不會被人輕易闖入。
她望向那個方向,低聲說:「誰?」
那人好像略猶豫了下,才邁步,往這邊走來。
走近了,她才看清,竟然是刀鶴兮。
她便笑了:「原來是刀先生,你怎麼沒有參加那邊的篝火晚會?」
刀鶴兮道:「不太想。」
初挽:「那就先回去休息吧。」
刀鶴兮頷首:「我正要回去營地。」
他所住的帳篷和他們培訓班隊員距離不遠。
初挽:「那我們一起回去。」
刀鶴兮點頭。
當下兩個人都沒再說話,一起走在銀白的沙灘上。
沙灘上很安靜,只有風吹起沙的細微聲響,以及遠處篝火的笑鬧聲。
就在他們走過那片篝火附近的時候,刀鶴兮突然開口:「你喜歡玉石,是嗎?」
初挽點頭:「對,還算喜歡。」
刀鶴兮微側首,看向她,月光下的她眸中帶著笑。
她的眼睛中充滿柔軟清澈的善意。
刀鶴兮:「你看上去有很多選擇,為什麼要做這一行?」
初挽聽到這個,倒是沒意外,刀鶴兮說話一向很讓人摸不著頭腦,和他打交道就得跟著他的思維走。
於是她道:「可能因為喜歡。」
刀鶴兮:「喜歡?」
他輕聲問:「這裡都是男人,只有你一個女孩,這不是很奇怪嗎?」
他慣於用很輕的聲音說話,但是他音質帶著天生的涼,於是他的話聽起來便有幾分涼薄的質疑感。
初挽並沒在意這個,反而耐心地解釋道:「我喜歡,我能勝任,並且我也沒有給隊員帶來負擔,那我為什麼要考慮男女問題?」
她進一步道:「在我們中國,偉人曾經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難道在你們西方不是嗎?」
刀鶴兮蹙眉:「也許吧。」
初挽看著他:「在西方,不講究男女平等嗎?」
她當然並沒興趣和他探討男女平等問題,不過她不著痕跡地用了「你們西方」這個詞。
她總是下意識覺得刀鶴兮從小生長在西方國家,上輩子她也試探過,不過他太精明了,她總是試探不到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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