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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暮靄沉沉,有倦鳥低低地掠過。兩個人並肩走在村邊小路上。
陸守儼走得很慢,低聲道:「最近我應該不忙,下周日過來,老太爺想吃什麼,或者你想吃什麼,打電話和我說聲。」
初挽:「知道。」
陸守儼:「南口駐地,都是熟人,有什麼事,給那邊說一聲就是了,千萬別客氣。」
初挽:「嗯。」
陸守儼囑咐說:「好好學習,政治有拿不準的,回頭我來教你,英語的話,我不會的,我幫你問別人。」
初挽聽著,終於抿唇笑了:「好了,你不用這麼操心。」
陸守儼略頓了頓,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就是不放心你。」
初挽聽著,心裡便泛起絲絲暖甜。
她低聲說:「能有什麼不放心的……」
陸守儼便停下腳步,側首,看著她。
他抿著唇,眼裡沉得漆黑。
初挽便覺得,他把自己的情緒壓得很深,全都收斂了沉下去。
她多多少少感覺到,或許因為之前差點崩了,所以他現在格外克制,謹慎地保持著和她的距離,不敢越雷池一步。
半響,陸守儼終於緩慢收回目光,將視線自她臉上挪開,看著前方一塊平淡無奇的石頭,道:「我走了,你回去吧。」
初挽:「嗯。」
這麼說著時,就見前面拖拉機響,暴土揚塵地往這邊開過來。
陸守儼見此,便拉了一下她的胳膊,讓她靠邊站,自己擋著她。
拖拉機從眼前過,上面坐著的赫然正是蘇岩京。
初挽想起來今天聽說的,說是蘇岩京報考了大學,三喜要送他去城裡上輔導班,村支書給出錢。
說起來這人也挺有意思,兩輩子了,都是靠女人上大學。
就是不知道等他考上大學後,敢把三喜踢一邊嗎?三喜家可不是好欺負的,還不直接追過去大學裡把他揍死。
那拖拉機走近後,也就停村邊,下來了三喜和蘇岩京。
三喜跟在蘇岩京身邊,殷勤得很,雖然結結巴巴,但說這說那的,蘇岩京顯然是不太想搭理,不過迫於形勢,也就和三喜說話,三喜便笑得甜甜的,一臉嬌羞。
正好三喜哥哥拎著化肥袋子也從拖拉機下來,見到陸守儼,倒是熱情,寒暄了幾句,又問起當兵的事,說是親戚有個孩子想當兵,問問什麼政策。
陸守儼也就詳細解答了,三喜哥哥一疊聲誇讚:「挽挽就是眼光好,對象有本事!有什麼事可以問問」
蘇岩京聽到這話,看過來,那視線從初挽臉上點了點,便落在陸守儼臉上了。
他的目光便有些複雜,可能有些酸,也有些嫉妒的樣子,更多是不自在。
陸守儼感覺到了,便看過去。
他視線只是那麼輕輕掃過蘇岩京,是那種沒用什麼心思地掃一眼,就像掃過剛才那塊不出奇的石頭。
但是蘇岩京卻下意識低下頭,躲開了。
陸守儼是從軍多年的人,不經意間那麼看人的時候,眼睛裡好像有刀子。
蘇岩京忙和三喜說話,藉故趕緊走了。
初挽從旁,留意到了,不過只做沒看到。
走到了車邊,陸守儼一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上,卻突然道:「挽挽,你挑古董,眼力應該很好。」
初挽納悶:「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陸守儼卻側首看她:「挑男人的眼光真不行。」
初挽:「……」
她一口氣沒上來,之後,笑看著他:「你意思是,我挑你,挑錯了?」
陸守儼沒理會這茬:「你是怎麼要和他談對象的?」
初挽不太想提:「順水推舟就談了唄……」
陸守儼卻不放過:「你當時在村里時候也不長吧,一年就回來那麼幾天,怎麼回來就和他談了?看上他什麼了?」
初挽只好含糊其辭:「我一年回來挺長時候的,不是幾天吧。」
陸守儼黑眸如墨,就那麼看著她:「是嗎,經常回來?結果也不願意進城看看你陸爺爺?」
初挽聽這話,他明明在說陸老爺子,但卻莫名帶著酸。
她好笑,看著他問:「你到底想問什麼?」
陸守儼看著遠方的路,淡聲道:「挽挽,也不是非要問什麼,就是好奇,想不明白為什麼。」
初挽解釋道:「其實沒什麼,就是當時一直出門,不在家,偶爾會回來,也就兩三天,要向我太爺爺匯報,之後便出去了,當時忙,也沒心情經常過去陸爺爺那裡,不過我偶爾也會去看他老人家啊……」
她想了想,記起來了:「我記得去年,我還去過,不過趕上陸爺爺不在家。」
她看向他:「你也不在家吧,當時你好像探親在家,不過出去找朋友玩了。」
陸守儼低聲道:「是,當時我恰好回來探親,在家裡要住七八天,本來一直在家,那天發小叫我出去一起吃個飯,也是挺長時間沒見了,我就出去了。結果回來後,聽保姆提起,說你來了,也就剛走。」
初挽笑道:「原來我剛走,你就回去了!也是我去的時候不巧,陸爺爺不在家,你們也都不在,我當時還說等你一下呢。」
當時家裡只有陸建星媳婦,也是才結婚沒多久,只聽說過有初挽這個人,以前沒見過,人家和她自然沒什麼好說的,客客氣氣地招待了,陪著坐了一會,場面略有些尷尬,這時候底下保姆有事要問,就藉故先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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