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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南圭:「嗯,當時他走了,我爸兄弟幾個沒走,這也是命。前幾年,他回來探親,這些年在國外,倒是發了大財,日子過得自在,就是年紀大了,總是想家,想落葉歸根了。」
他嘆了聲:「不過也不好回來。」
初挽也有所感觸,便嘆了一聲:「你三伯呢,怎麼就沒了?」
聶南圭探究的目光落在初挽臉上。
初挽滿臉惆悵又坦誠。
聶南圭也就長長地嘆了一聲:「解放前就沒了,不知道怎麼沒的,也許還活著,誰知道呢,生死不知。」
初挽打量著道,試探著道:「沒事,現在世道變了,做什麼都方便了,海外遊子都到了落葉歸根的時候,也許過兩年就回來了。」
這麼說的時候,初挽卻想起,後來,香港都回歸了,但是自己姑奶奶依然沒見人,也許確實就沒了。
此事想來,實在淒涼,大好年華的少女也許已經在某個荒郊野嶺成了枯骨,但是破敗的鄉間石屋,她年近百歲的老父親依然在捧著發黃的老照片。
聶南圭抬起眼,看了一眼初挽,笑了:「也許吧。」
當下兩個人都沒再說話,低頭吃冷麵。
反正說話也是虛虛實實的,彼此掏不出幾句真的來。
吃差不多了,聶南圭突然道:「我看你早上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沒睡好,有什麼心事?」
初挽淡淡地道:「也沒什麼。」
聶南圭:「你可以說出來嘛,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也許能幫你掌掌眼。」
初挽聽到「掌眼」,竟然有些想笑。
她想了想,也就道:「最近確實有一個物件,估計就這麼錯過了,想想,到底是不舍,但是如果要取來,只怕成本巨大,不是我能承受的,我難免有些猶豫,拿不準。」
聶南圭挑眉:「你也有拿不準的時候?」
初挽笑道:「古玩市場,包羅萬象,總有一些領域,是看不準的,誰還能沒有看走眼的時候呢。」
聶南圭倒是贊同:「有時候,玩得就是一個心態,博弈就是那麼一兩分鐘,一個猶豫,就沒了。」
古玩考驗的是眼力,也是心態經驗,畢竟收藏者眼力再好知識再豐富,也有看不到的死角。這個時候就是一個賭,用自己的歷史文化知識來綜合判斷,揣度形勢來賭,這種賭可能就發生在交易的那麼一秒,畢竟機會不等人。
一時聶南圭小心地問:「到底什麼好東西?」
初挽笑望著聶南圭:「我當然不告訴你。」
聶南圭擰眉:「算了,我不和你搶,也就問問。」
初挽:「那東西,你也沒興趣,只是對我很重要而已。」
聶南圭好奇:「那你什麼打算呢?」
初挽:「這個世上,總會有一些錯過,美好的物件,喜歡的,也未必非要收羅到自己手中,不行就不行,這麼算了吧!」
聶南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初挽:「看來是真喜歡。」
初挽默了下,終於還是道:「喜歡,未必就能得到,人這輩子,誰不錯過幾件呢。」
聶南圭一下子笑了:「這就對了,何必呢,我錯過的好東西多了去了!」
這天,初挽過去廣外,就見陸守儉和馮鷺希來找她,說是要接她回去,有事情要談。
他們面色有些凝重,初挽意識到了:「是老爺子有什麼事?」
馮鷺希嘆了聲,試探著說:「挽挽,這幾天你不在家裡住,是因為什麼?是守儼哪裡做得不合適吧?」
初挽默了下:「也沒什麼,只是我們之間的一點小事,再說我這幾天確實想過來朋友這裡住,她是編輯社工作,英語好,我正好請教下她。」
馮鷺希:「今天守儼終於回來了,他要來找你,被老爺子按那兒了,你現在先過去,當面說一下吧。」
初挽聽這話,多少猜到了:「大伯母,是有人說了什麼嗎?」
馮鷺希:「他做錯了什麼,該賠禮道歉的就賠禮道歉的,其他的再說,你們還年輕,鬧彆扭也正常。」
陸守儉咳了聲:「現在先別說,去老爺子跟前說吧,反正守儼也在。」
當下初挽也就不好多問了,跟著他們兩個過去了陸家,一到陸家,就見氛圍不對,家裡好幾個都在,連幾個晚輩都在。
初挽看到了陸守儉,好些天沒見到他了,乍見到,也是恍如隔世。
陸守儼見到她,視線馬上落到她臉上:「挽挽?」
陸老爺子:「挽挽,坐過來。」
初挽也就坐下了,坐在了陸老爺子身邊。
陸守儼微蹙眉,儘管初挽什麼都沒說,但是他顯然敏銳地察覺到了。
陸老爺子:「今天,我收到一封信,也恰好守儼回來了,我想讓守儼解釋下,這是什麼意思。」
說著,他拿出來那封信,放到了眾人面前。
陸老爺子笑了:「我聽說,這封信不但放到了我面前,也放到了初老太爺面前!」
這麼說的時候,他面上泛起了冷意:「怎麼著?你想把我氣死,還想把老太爺給我氣死嗎?」
他這話一出,眾人都懵了。
陸守儼蹙眉,拿過來那封信看了看,看了後,臉色就變了。
他沒理老太爺,一雙黑眸陡然望向初挽:「上次,你給我打電話,說有事要和我說,就是這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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