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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傅西庭不緊不慢地問:「衣服也好了?」
聽出他在打趣,姜疏寧只感覺自己的小把戲毫無用處,於傅西庭面前,從始至終她都像衣不蔽體。
於是她癱著臉拽出腰帶,破罐子破摔地說:「我故意的。」
同一時刻,邁巴赫緩緩起步。
傅西庭側頭看向窗外,指尖蹭過下唇,他的嘴角止不住地往起抬。
自從她回國之後,一舉一動都比過去直接很多。
偶爾有些時候,甚至傅西庭都難以招架,還得思索幾秒,才能給出回應。但仔細回想,似乎她的這些改變,都是源自於重逢後他態度的變化。
越想越好笑。
從前饒是把滿腔溫柔捧給她,臨到分岔路,姜疏寧也毫不猶豫地扭頭就走。眼下看似不再那麼主動,倒風水輪流轉了。
這個吃硬不吃軟的小傻子。
-
這家小眾私房菜處於北江路,臨近江邊。
周邊環境極好,傍晚五點半正是人多的時候,可店裡並不顯得嘈雜。只是偶爾有幾個小孩兒奔跑,歡聲笑語迴蕩。
姜疏寧跟在傅西庭身後。兩人剛進門,服務員迎上來,直接帶他們去了二樓包間。
包間名叫淡月閣,很中式風的一間屋子。
裡面不大,約莫二十平米左右。正中間擺放的紅木漆方桌,各邊一條長板凳。牆邊環繞一圈假山池,水流嘩嘩流淌。
姜疏寧好奇地看了兩眼。
脫掉外套,傅西庭側眸瞥過去解釋:「二樓包間的假山池互通,所有的水都是活水,之後會匯入江里。」
「你這麼了解?」
桌前擺放碗筷的服務員聞言,先是詫異地看了眼姜疏寧,緊跟著笑起:「因為傅總是咱們這兒的老闆呀。」
「……」
姜疏寧恍然大悟,抬眸誇讚般的看向他。
傅西庭卻說:「你不知道?」
突然心虛。
姜疏寧移開眼摸了摸耳垂,似乎在他身邊那段時間,自己壓根沒有真的了解過傅西庭。
於是她面色帶了點小小的討好:「現在知道也不算遲吧。」
傅西庭輕嗤一聲。
兩人之間的氛圍奇怪,但氣場又格外貼合。
服務員偷偷看了看傅西庭,又將目光落在姜疏寧臉上,放下菜單:「您二位看看,現在可以點餐了。」
傅西庭執起茶杯,把菜單推給姜疏寧:「自己看。」
知道他的口味,姜疏寧極其自然地伸手接過,拿著筆在菜單上勾勾畫畫。等到選好後交給服務員:「先這些吧。」
「好的。」
服務員剛想轉身離開,只見傅西庭伸出了手。
菜單又重新回到他的手裡。
從上往下掃過,傅西庭面上沒什麼表情:「把水煮肉片換成糯米排骨,手撕雞撤掉,換一個蟹肉粥。米飯不用,改成番茄牛腩煲,蔥花香菜不要。」
「……」姜疏寧震驚,「你都換掉幹什麼!」
服務員略微猶豫地看向傅西庭。
他抽了張紙巾,擦掉桌面漾出的幾滴水:「去吧。」
等到服務員離開之後,傅西庭才涼涼掃了她一眼:「學會國外那些臭毛病了是吧,生理期疼到哭的人是誰?」
「……」
傅西庭:「自覺點。」
……
由於姜疏寧理虧,吃飯的過程中,她很難得的安靜下來。不過好在傅西庭選菜的本事不錯,吃到最後,姜疏寧沒忍住又喝了一碗蟹肉粥。
米粒糯唧唧的格外有嚼勁,蟹肉與處理好的蝦仁切碎熬粥,出鍋前添加了少量鹽,增加鮮味。
姜疏寧吃到差不多,放下筷子。
聯想到點菜時,傅西庭說的最後一句話,她舔舔唇看過去:「你還記得我不吃蔥花香菜啊。」
「我難道是老年痴呆嗎?」傅西庭覷她一眼,慢條斯理地將蝦殼撕開咬進嘴裡,吃完後才開口,「這麼簡單的事。」
姜疏寧盯著他的嘴唇:「也是。」
「是什麼?」
姜疏寧歪了下頭:「我也記得你不吃蔥姜蒜。」
按照過去他們兩人的劇本,此時傅西庭應該笑一笑,而後溫柔調侃「我們還挺有緣」。
可是今非昔比。
傅西庭扯了下嘴角,同樣調侃:「也實在難為你。」
繼續說下去的心思瞬間散了大半。
姜疏寧收回手,無語凝噎地移開眼看向假山池,裡頭還有幾尾從隔壁包間游來的小魚苗。
看著看著忽然神遊起來。
要是這番話放在過去,姜疏寧應該沒有現在的心境。
那時候帶著目的,以至於傅西庭的細微變化,都會感到戰戰兢兢,在心裡思前想後揣摩他的心思。
可現在很奇怪。
傅西庭偶爾明明並不友善,但她覺得很安定。
越是過去那樣寵著她,姜疏寧越覺得,一切都會像漏斗里的沙一般留不住。
然而或許是包袱被她放下,又或者傅西庭此時的態度,稍稍緩解了她內心的愧疚。
姜疏寧其實很喜歡現在的相處。
甚至病態一樣的。
想要留住。
而在姜疏寧看不到的地方,傅西庭的視線掃過她的臉,不著痕跡地揚了下唇。
吃完飯,兩人一前一後下樓。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來,江邊冷風呼嘯,但依舊有人在北江路上散步消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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