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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魚撈得差不多了,先前攔的水也扒了泥放下來,等天黑了堰底的水也有半人深了,剩下的小魚苗不至於給曬死。
程石給下堰幫忙的人每人送兩條大魚,跟楊家沾親帶故的更是多給一條,等人散了他挑了兩水桶魚給他老丈人家送去,有這些辦喜宴的時候不用買魚了。
家裡能裝水的東西都裝了魚,姜二舅洗了澡出來滿鼻子都是魚腥味,好在他也是粗人,更難聞的味道也聞過,也不嫌棄。他看了魚又去看院子裡豎的木頭人,粗略地掃一眼,面上的嫌棄之意毫不掩飾。
等程石回來,進門他就問:「你這幾個月可有好好練武?」
作者有話說:
程石:emmm,舅啊,你是來給我下聘的!
第二十章
晚飯都顧不上吃,程石胡亂沖了身上的泥,被迫跟他兩個表兄比劃手腳,不過五招就被擰著膀子按在地上,才換的乾淨衣裳又蹭了一身的灰。
姜二舅懶得說話,從鼻子裡哼出一個氣音,轉身往堂屋走,桌上擺的飯菜還冒著熱氣。
姜家兩個表兄給程石遞了個好自為之的眼神,大步跟了進去,坐在桌邊自己盛了飯,饒有興致地等著老爹訓人。
程石拍了身上的灰,慢吞吞進來,腆著臉沖他二舅笑,「舅,這次過來打算什麼時候走?」試圖把剛剛的事糊弄過去。
「你娘回去跟我說,她吩咐你早上練拳練腿,晚上練刀槍,家裡用水也是你去村里挑。你就練出這個德行?村里公雞啄架的氣勢都比你揮出來的招式唬人。」
程石:……
「別悶不吭聲,我不是你外祖母,不吃你這套。」姜二舅眼睛一瞪,讓他好好說說他都練了些啥。
「沒人管著你,你就偷懶耍滑?」
「我有好好練,不信你問春嬸和坤叔。」程石長嘆一口氣,乾脆耍起了無賴,原本挺直的腰背往椅背上一倒,「二舅,你該明白的,我就是再練三十年也比不過我表兄他們,你想想我爹一個文弱書生,攆只雞都攆不上,我是他兒子,打架的招式還沒雞啄架唬人也說的通。」
「噗——」姜長盛差點沒把嘴裡的菜笑出來,幾個月不見,他這個表弟說話越來越有意思了。
姜二舅嘴角動了動,又繃緊了臉,一時對他的厚臉皮無可奈何,拿筷子點了點他,「你說的再有理,沒人找你茬萬事大吉,要是有人找事,你就抱著頭等著挨打吧。」
「我打不過還不能跑了?」程石嘴硬,挪了他舅最愛吃的紅燒肉過去,示弱道:「我有在練拳腳,就是之前去幫我老丈人收麥,最忙的時候晚上回來也會練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姜二舅想說半個時辰才把手腳活動開,但想到他在練武上笨的像根榆木,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轉而問起楊家的情況。
眼見一場風波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小的過去,姜長盛撇了撇嘴,無趣地埋頭扒飯。
一頓飯結束,程石跟他二舅也商定好把魚賣了就去楊家下聘的事,時辰也不早了,按程石的意思,明早要早起去賣魚,晚上就早些睡覺。但看姜家父子三個漱了口往院子去,他一瞬間瞭然,深吸了口氣,動了動還泛疼的肩甲,木著臉跟了出去。
程家隔壁的鄰居聽到棍棒相撞的脆響聲,還有一聲接一聲的呼和,不時還有人摔地上的悶響,耐不住好奇搬來梯子,只看了一眼又趕忙縮頭。
「沒出啥事吧?」扶梯子的婦人問。
男人搖頭,扛了梯子進屋,「老舅打外甥,出不了事。」
……
昨晚的肉沙包不是白當的,程石打著哈欠開門的時候,旁邊的三間屋也有了動靜,姜家三父子要去鎮上幫他賣魚。
天上還閃著零星的星子,院子裡的人已經紮起了馬步。練武是個苦差,更何況走鏢是提著人頭在路上行走,危急的時候一招之差就沒了命,幹這活計的人都不敢放鬆,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還是輕的,在武館裡除了吃喝拉撒睡,剩餘的時間都在舞刀弄棒。
天幕由青黑轉變成微白,姜二舅收勢,取下掛著的棉布巾擦臉和脖子上的汗,看程石走路雖然膝蓋打彎,但好歹是堅持下來了,還算滿意的點頭。
一人提桶冷水回屋擦洗,換身乾爽的衣裳出去吃飯,這時村里也有了人聲。
趕著拉魚的牛車馬車從村里穿過,路上有穿著開襠褲的小孩撅著屁股在牆根逮螞蟻,樹枝混著泥巴扎的籬笆牆擋不住什麼,婦人拿著掃帚掃院子裡的雞屎鴨糞,男人劈菜、挑水,屋頂的煙囪里冒著裊裊炊煙。
快到村東頭了,程石跳下牛車,「我去問問楊柳去不去趕集。」
打頭的馬車放慢了速度,姜二舅也跟著下去。
姜家兄弟倆也下了車,見開門的不是楊家長輩,他倆偏過身看村後的大青山,山頂雲霧繚繞,大半的樹沉在水霧裡。
「在這個地方過日子也挺愜意的,難怪阿石離了家就不願意回去。」姜長盛悠悠吹了個口哨,不正經地說要是他哪天缺胳膊斷腿了就來投奔程石,「養頭牛,種二畝地,也夠吃喝了。」
「地里長的草餵牛,你再宰牛吃肉?」姜二舅聽他兒子的屁話,譏諷地問:「稻和麥哪個圓哪個扁你分得清?」
「我分得清。」程石接話,他一個人過來的,坐上牛車說:「要真想來鄉下住,也不用你種地養牛,你只要喊我一聲哥,吃喝我包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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