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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兩邊的十幾個小時的時差，路星河睡覺的時候，國內還是白天。
兩個人就養成了沈晏遂偶爾會給路星河念小說聽，路星河聽著沈晏遂的聲音入睡。
沈晏遂念得聲音很輕，低沉輕緩，仿佛溫水拂過心田。
對於路星河來說，早就習慣了晚上抱著沈晏遂睡覺，現在抱不到了，聽著對方的聲音倒也算是另一種慰藉。
沈晏遂找到路星河這兩天一直在看的一本小說，回到會議室，直接關上門開始給路星河念了起來。
路星河原本出了一身的冷汗，感覺今天晚上應該是再也睡不著了。
但等躺回床，聽著耳邊沈晏遂低沉清冽的嗓音，緩緩講著溫柔的故事，不知不覺路星河就睡了過去。
他其實都沒有注意到沈晏遂到底念了什麼，只是單純聽著他的聲音。
安定、平穩的語調，和夢裡那個殺人時麻木、空洞、喑啞的聲音完全不同。
明明是一個人的嗓音，卻是完全兩種狀態。
這樣的不同，讓路星河原本不安的心情，不知不覺穩定了下來。
那只是夢。
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一切都還來得及改變。
*
翌日，路星河去上課，看著一臉微笑朝著自己揮手的哈爾，眸光閃了閃。
夢裡給自己奶茶里下藥的人，就是哈爾。
雖然對方目前什麼都沒對自己做，但想到夢裡的事情，路星河現在再看到哈爾，一時間心情有些微妙。
只想一拳打在對方臉上。
但現在事情都沒發生，他也不好做什麼。
而且，他不想打草驚蛇。
路星河頭微微低垂了一下，隱藏住一瞬間眼底沒來得及掩蓋住的冷意。
再次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就恢復了以往的和煦和哈爾一起如同往常一樣，一起往教室走。
路星河也不知道夢裡哈爾給自己那杯冷飲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他們兩人平時本就是買了什麼東西都會互相分著吃，他早就習慣了，夢裡哈爾給自己喝的，他一點也沒懷疑過有什麼問題。
路星河只能暫時靜觀其變。
路星河和哈爾一起聊著天，剛坐到教室里，哈爾似乎隨口問道，「周末一起去玩嗎？有個cosplay的活動，一起參加吧。」
「這周我打算回國，沒法去了。」
哈爾愣了一下，眼神閃爍了一下，「又不是假期，我們這也才開學一個月，你就回國啊？」
一般在國外，不是放假了也沒人會回國。
畢竟飛機票也不便宜。
而且他們也就中間休息個兩天，路星河回去往返一趟都得占用差不多一天的時間了，滿打滿算在國內也就只有一天的時間，其餘時間都用在飛機往返上了。
這回去有什麼意義？
「沒辦法，我想我男朋友了，回去見見他。」
路星河說得坦坦蕩蕩。
提到沈晏遂，哪怕對著哈爾的臉，路星河的語氣也不由柔軟了幾分。
目光愈發明亮剔透。
哈爾心裡莫名心虛了一下，下意識問道，「回一趟國也不容易，長途跋涉的就回去陪他一天，你這麼愛他啊？」
「是啊。」
「看起來你們的感情真的很好啊。」
「那必須的。」
哈爾聽著，點了點頭，眼底眸光閃爍了一瞬。
如果不是路星河已經知道哈爾會被收買，肯定不會注意到著轉瞬即逝的微妙表情。
但現在他明確知道，哈爾會被喬清風收買，刺客再看哈爾的表情，就能察覺到不對勁兒。
哈爾其實一直都很少會和他聊起沈晏遂，對他在國內的感情向來沒什麼興趣。
路星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和哈爾聊天。
哈爾本身是華裔，家裡條件也不算差，起碼他是衣食無憂，不需要為金錢發愁的。
如果不是預知夢發生的事情，路星河是怎麼都不可能想到哈爾有一天會害自己。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哈爾為什麼會那麼做。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如果哈爾真的要幫喬清分害自己，路星河不會管他到底有什麼苦衷。
什麼理由都改變不了他和喬清風一樣，是個畜生的事實。
哈爾又和路星河隨意聊了幾句，像是無意問道，「一共就休息兩天，你這往返一趟，趕得及回來上課嗎？」
「我請了一天假，三天時間，夠了。」
「那你周二就照常回來上課了？」
「幹嘛這麼關心我哪天回來？」路星河似是隨口一說。
哈爾神情僵了一下，連忙有些慌亂地解釋，「不是啊，我就是問問啊，畢竟很少有人像你一樣，剛開學沒多久就回家的。」
「哈哈哈，我就是隨口一問，你這麼慌張做什麼？」
路星河這麼說完，明顯看到哈爾的整個人更加緊張了幾分。
「我沒有啊！」
「我知道，我開個玩笑而已。」路星河見哈爾肩背都下意識挺直了，也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怕打草驚蛇。
乾脆轉移話題，「對了，你是不是從來沒去過華國啊？」
「是啊，我爺爺當年逃難，舉家逃難來的米國，我從小就在米國出生的。」
哈爾不是混血，爸媽爺爺奶奶都是華國血統，但從小就在米國出生，米國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