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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暮辭上了車,慕尋安反倒是笑了一下,「乖寶寶,你剛才的神情和語氣就比平時有生機多了。」
「你自虐狂嗎?」非要讓他發火,他才高興。
「那倒不是。」慕尋安靠著椅背,懶懶眯著眼睛,也沒看池暮辭,「老子就是覺得,乖寶你老戴個面具,永遠彬彬有禮,永遠不會犯錯,永遠穩重內斂,讓我看著都累,就是想要看一下面具下真實的你,想看看老頭這麼喜歡的乖徒弟,真實的模樣,到底是什麼樣。」
池暮辭沉默。
說到底,慕尋安心底執念還不是缺父愛。
偏偏愣是把對親爹的怨念全都轉嫁在他身上了。
當然,想到他剛才哭得那麼可憐,那的確是……知道他討厭自己情有可原了。
但是……
這不代表這貨老找自己麻煩,他就會原諒他!
「這有什麼好看的,我的確是你說的那樣,根本就不完美,脾氣也差,還記仇,心眼還特別小,假正經,你滿意了嗎?」
「哎呀呀,乖寶寶……」慕尋安聞言,笑了笑,「滿意啊,老子可太滿意了。」
池暮辭聞言,下意識掃了慕尋安一眼。
他還開著車,目光迅速又移開看向前方的路況。
莫名心裡一慌,沉聲道,「你滿意什麼?」
「哪裡老子都滿意,不行嗎?比你假正經,老學究的時候可愛多了。」
「慕尋安!!!」
池暮辭算是明白了,這人是喝醉了也不忘氣他。
真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你好吵啊,乖寶寶。」慕尋安卻是皺了皺眉,乾脆轉了個身,身子面朝車窗的方向,閉著眼睛,直接靠著椅背就開始睡,「這個時候還是乖一點好,安靜會兒,讓老子睡會兒。」
「睡你個大頭鬼!!!」
*
池暮辭很崩潰。
慕尋安說睡他真的睡。
他壓根都不知道慕尋安住在哪兒,讓他把人送哪兒去?!
想了想,池暮辭也不想讓慕尋安和自己一起單獨睡在公寓裡。
忽地,池暮辭想到了哪裡可以去。
路星河洗完了澡,正靠在床頭和沈晏遂一起看電影。
看到一半,房門就響了。
大晚上的,都這個時間了,到底誰會來啊?
路星河好奇地坐起身。
沈晏遂已經出去開門了。
站在房門口,看到門口監控下的兩個人,沈晏遂臉色就是一黑。
門都沒開,直接按了門口的監控器的通話鍵,「家裡沒人,麻溜滾。」
池暮辭:「……」
你特麼自己一個人來開門,就這麼和我說話?
「你給我把門打開,不然我喊我弟了。」
沈晏遂轉身就走。
池暮辭:「……」
「誰啊?」
路星河已經走了過來,去看監控器。
沈晏遂哪怕心裡再不願意,也只能淡淡道,「池暮辭,還有那個死人臉。」
路星河:「……當人家面別這麼喊。」
死人臉這個梗是過不去了嗎?
「光背地裡喊不就像是在說人壞話嗎?當面說也沒什麼。」
沈晏遂卻是無所畏懼。
路星河愣了幾秒,硬是沒找到反駁的理由。
這歪理怎麼聽著聽著感覺好有道理的樣子?
不過他哥和慕尋安為什麼會在一起,而且還這個時候一起過來?
「為什麼沒開門?」
路星河走到門口去開門,隨口問道。
沈晏遂面不改色說道,「沒來得及。」
把這話聽得一清二楚的池暮辭,門一打開,就看向沈晏遂,「誰說讓我滾的?」
路星河:「啊?」
池暮辭目光直勾勾看向沈晏遂。
沈晏遂毫不畏懼,目光坦蕩地直視池暮辭,「我說讓你等等,你聽錯了。」
池暮辭:「……」
沈晏遂的神情實在是太過坦蕩和自然,仿佛剛才說讓池暮辭滾的那個人就不存在一樣。
「進來吧,還攙著個人,你不累?」
沈晏遂話里是擔心池暮辭攙扶著慕尋安很累,但身體卻很誠實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冷眼旁觀。
池暮辭感覺自己都能從沈晏遂漆黑的眼底讀出另一種深層含義——累死你算了。
池暮辭深吸一口氣,「……」
他現在阻攔他弟和這玩意兒在一起還來得及嗎?
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沈晏遂跟著弟弟回家的時候,他竟然沒有阻攔成功!
別問,問就是悔。
路星河卻是一點都沒發覺兩個人之間的暗潮湧動。
他現在所有注意力都在好奇,為什麼老哥會和慕尋安搞在一起,啊不是,是一起出現。
而且慕尋安還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的樣子。
「哥,你這是……把人家給灌醉啦?」
路星河上前要幫著池暮辭一起把慕尋安扶到沙發上。
結果剛一動,就被沈晏遂拎著後脖領給拽了回去,「小星去倒點熱水,沒看都醉成這樣了?」
路星河瞬間被分散了注意,往廚房去拿杯子。
還等著路星河搭把手的池暮辭:「……」
「你挺牛啊,使喚小星使喚的挺熟練。」池暮辭冷嘲熱諷。
認命地自己一個人把慕尋安丟到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