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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在意,又何必浪費力氣?
無端還顯得自己更像只可憐蟲。
頭頂,小少爺仍然在對著他的傷口呼氣,擦藥的動作笨拙又小心。
看起來又傻又好笑。
沈晏遂目光直勾勾地望著,忽地開口,「小少爺,大半夜冒著暴雨又找過來,為什麼?別和我說就是為了和我搞好關係,交朋友?」
說到最後「交朋友」三個字,沈晏遂的尾音拖腔帶調的。
有些戲謔,又有點意味深長。
路星河手上的動作一頓,努力裝作鎮定的模樣。
「我暗戀你啊!」
沈晏遂瞳孔微微一縮,罕見地有些驚愕。
路星河不禁「噗嗤」笑出聲,把紗布包紮上,又在沈晏遂的右邊眉尾的傷上貼上一個哆啦A夢的創可貼。
看著狠厲的少年,眉尾上卻是貼著一個藍胖子創可貼。
一下渾身散發的戾氣和野性似乎都透出幾分可愛的氣息。
「看吧,我說交朋友你不信,那還能說什麼?暗戀你唄。」
路星河聳聳肩。
本來就是過來交朋友的,還能讓他找什麼理由?
有些事,根本就解釋不清楚的。
就像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做那些夢。
更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霉運連連,除非來救沈晏遂。
這些能解釋得清為什麼嗎?
況且,雖然他鼓起勇氣過來接近沈晏遂,初衷是為了救救倒霉的自己。
可現在看著沈晏遂渾身的傷口,還有無數舊疤。
說實話,心底沒觸動是假的。
不論如何,如果真的改變沈晏遂同學的未來,那不是也挺好的嗎?
沈晏遂深邃的黑眸放肆地望著路星河。
忽地扯了扯嘴角,「我說過我從不交朋友。」
頓了頓,拖著尾音補充道,「老子只交小男友。」
「啪嗒!」
剛剛還挺大膽的,似乎無所畏懼,什麼都敢說的路星河,手一抖,手裡的藥膏就掉到了地上。
愣了一下,路星河趕忙蹲下身撿藥膏。
他努力想讓自己鎮定一點,但瞪大的眼睛還是泄露著他的堂皇無措。
「你、你……」
「怕了?」沈晏遂嗤笑一聲,聲音涼薄,「那就滾。」
膽子小小的小少爺,就應該乖乖在他的象牙塔里待著。
沒事接近他這樣的人,只會給自己招來不幸。
路星河握住地上的藥膏,維持著蹲姿,仰頭去看沈晏遂。
清澈的眉眼清晰倒映著少年冷厲堅毅的輪廓。
聽到沈晏遂這麼說,路星河倒是冷靜下來了。
又是在趕他走呢。
「你是對別人的善意過敏嗎?」
路星河嘆息一聲,撿起藥膏,拿了一個新的棉簽,直接按在了沈晏遂右手臂上的一道傷口上。
力道不重,但按著傷口肯定是痛的。
沈晏遂:「……」
路星河坦然望著他,「沈晏遂,是你在怕吧?」
他不知道他過去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讓他對他人這麼防備。
對那些社會人的狠辣和惡意,他倒是應對自如。
對自己的善意,卻是躲閃又戒備。
是太久沒人對他釋放善意了嗎?
路星河忽然在心底,拯救沈晏遂的念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不是為了救自己,是真的想把這個陷進深淵裡的少年,拉出來,和他一起站在陽光下。
向陽而生。
沈晏遂沉默了下來。
任由路星河給自己後背也塗完藥膏。
路星河忙碌完,額間都出了一層薄汗。
沈晏遂身上的傷口的大大小小,很多處。
這也就算了。
後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舊疤,簡直觸目驚心!
而且那些疤痕,有些像是菸頭燙得,有些就一條一條的,很像是什麼東西抽的。
路星河忍了半天,到底還是沒問出口,那些傷是怎麼來的。
那些回憶,對沈晏遂來說,可能根本就不想回想。
他還是不要問了。
路星河把東西都收拾好,房間裡一時安靜到好似彼此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路星河坐到桌邊的椅子上,對上對面坐在床邊的沈晏遂,忽然就有那麼一點不自在起來。
清了清嗓子。
沈晏遂目光幽幽望了過來。
路星河摸了摸鼻子,又沒了之前上藥時反問沈晏遂的勇氣,弱弱道,「那個,熬夜對身體不好,你身上又有傷,還是趕緊睡吧。」
沈晏遂揚眉,「一起睡?」
路星河:「?」
——
路星河:這暴雨的一夜註定不平靜,心情猶如過山車,頻繁受到驚嚇_(:з」∠)_
第9章 沈晏遂,給個機會啊
路星河瞳孔瘋狂地震。
腦子裡不可自制地開始重複播放沈晏遂的那句——「老子只交小男友」。
之後又開始回放那平地驚雷的三個字——「一起睡」。
見路星河呆坐半晌,臉是越來越紅,沈晏遂控制不住上揚地唇角,戲謔,「小少爺看著挺純潔,腦子裡有色顏料倒也不少。」
路星河:「……啊?」
怎麼就他腦子裝滿有色顏料了?
明明不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