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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漠喜歡整理家務,平時看書,也養花。他骨子裡熱愛生活,而熱愛生活的人,又極具一顆浪漫心腸。
可周洛言的浪漫給的從來都不是他。
安漠自然也不會開口要這不屬於他的東西。因為,嗯,丑。
周洛言說過的,你看,多醜啊。
安漠性子倔強,自尊心強,在第一次見季晴,周洛言說出這句話以後,他都儘量讓自己在這段不平等的關係里,看著好看一些。
感情里,誰先動心,誰也就輸了。他已經輸過一次……無數次,不想失了感情,還失去體面,也不想自己看上去太苦澀和難堪。
他真的不在乎周洛言找其他的Omega嗎?
不,他在乎,他在乎……他又怎麼會不在乎啊。
若非不愛,無一例外。
他看到周洛言和其他Omega親熱,會嫉妒,憤怒,失望,絕望。
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有一顆尚在為Alpha跳動的鮮活的心,又怎麼不知道疼。
可疼又有用嗎?
那個大雨天,他擔心周洛言擔心的都要瘋掉了,他站在他面前時,冷的要死掉了,可周洛言沒有分過他一個眼神,沒再給過他一個擁抱。
他甚至說他,多醜。
所以,安漠便明白了,他的疼太醜。
那就不要讓他知道——安漠會在乎,安漠會疼。
他後來一次又一次這樣的警戒著自己。
以及,他始終不明白,周洛言對他是報復多一點,還是早已把他當成了誰的附屬品。
可是他仍然在他看似深情時溫柔心軟,或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中,戴上假面。
「哥哥……」周洛言把他從餐桌上抱下,按著他的肩膀,讓他落座,又給人解下圍裙,俯身摟住他:「你累了吧?」
「哥坐這休息,剩下的交給我。」
言罷,周洛言飛快的轉身進了廚房,又是端菜又是盛湯的好一陣忙活。
安漠看著他的身影,心裡騰升出一股微薄的暖意。
不敢太多,怕會消失。
周洛言收拾好一切後,坐回安漠身邊,拿起筷子先給安漠夾了一塊糖醋排骨。
安漠不喜甜食,口味偏淡又挑剔,太辣太咸都不喜歡,周洛言恰恰相反,他喜歡吃辣,又極能吃辣,甜品也十分鐘愛。
於是安漠做飯基本都照著他的口味來,久而久之,周洛言便以為安漠和他飲食習慣差不多。
但其實,安漠沾一點辣臉色就會漲的通紅。
周洛言鮮少回來吃飯,為數不多的時候,他只以為安漠和他習慣相同,也並沒有注意這些細節。
而安漠對他的心意卻從來都是從這些微不足道的細節里一點點滲入的。
周洛言看安漠發愣,問道:「哥,怎麼了,你沒有胃口嗎?」
安漠平靜搖頭,把他夾的排骨默默吃掉。
周洛言彎著眼睛笑:「哥做的菜就是合我胃口。」
晚飯後,安漠去廚房洗碗,周洛言本來坐在沙發上打電話,看見安漠抬手去取圍裙時,喉嚨一緊,當即掛斷了電話。
他輕輕走到安漠身邊,從背後擁住他,下巴蹭在他脖子裡,說:「哥哥,讓保姆收拾就好了,你歇一會。」
安漠回答:「我左右沒事。」
「有」,周洛言笑了笑,「哥哥有事。」
「我們去洗澡吧。」
安漠一把打掉他的手:「別鬧,你先去。」
周洛言握住他的手,接過他手裡的圍裙,給他系在了腰上。
他發現,安漠的腰是真的很細,他單手就能摟的過來。
「哥,你以後要多吃點了。」周洛言伸出手,從溫水裡穿過,握住了安漠的指尖,和他互相貼著掌心紋路,極致交纏。
安漠回過頭去,卻被周洛言單手攬著腰肢舉了起來。
這時,周洛言才發現,安漠178的個子,在自己面前竟比一米七不到的Omega情人還孱弱。
這種弱,並非嬌貴,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讓人看著就想心疼和憐愛,又怕因而不小心褻瀆了他的清冷——怎麼說呢?
該怎麼說?
安漠就是這樣,讓他忍不住想靠近,又讓他沒辦法只得遠離。
周洛言想對他好,覺得娶他就是虐他的,這樣忘了初衷,又要對他壞。
周洛言知道他要瘋了,要因為安漠更瘋了。
他把安漠掛在自己身上,撩開他額前的幾縷碎發,吻著他的眼尾,聲音低啞:「哥哥……」
「安漠哥哥,我覺得我要瘋了……」
「我因為你沒有理智了。」
「你可不可以救一救我?」他輕嘆了一口氣,撲在了安漠低垂的睫毛上,滾燙灼人,「哥,我沒有在開玩笑,我很認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我的感受,我就是——」
「好難受,又好……」好他媽高興。
「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沒有人告訴我該怎麼辦,她不能,你也不能……」
「呵呵,哥哥,我……」周洛言把臉深深的埋進安漠的脖子裡,呼吸燒了一把火,似乎真的很難受。
安漠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臉,隔空舉了許久,又頹然放下。
周洛言突然抬頭,捉住他將要放下的手,湊到自己嘴邊,細細密密吻他的指縫,溫柔,執迷,火熱,暴躁,病態。
安漠不知道,一個人原來可以同時擁有這麼多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