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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周洛言腳步一頓,感覺脖子裡一片溫熱,微皺了皺眉頭。

  安漠咬住了他的脖子,粘稠的鮮血順著他的經脈流出,染紅了他的米色毛衣。

  可很快的,周洛言嗤笑:「哥,今天很有勁嘛。」

  安漠抬起眸子,眼尾泛著紅,不再掙扎反抗。

  周洛言把人抱進車裡時,才看到他蒼白到透明的臉色,和心如死灰的眼神,心裡猛的一咯噔,抬手去摸他的眼睛。

  「啪」的一聲,被安漠打掉。

  安漠只覺得心臟軟肉被他的話一刀子一刀子割的支離破碎,疼到麻木。

  好一會後,他看了周洛言一眼,極力隱忍著什麼,聲音微微發著顫:「周洛言,你……給我留一點尊嚴吧。」

  Alpha在那一瞬間怒火全消,莫名的有幾絲緊張。安漠很少反抗他,說軟話,這種程度上的話,對他而言已經算是忍到極致。

  他就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一犯渾什麼bi話都能說出來,要多毒有多毒,要多惡有多惡。

  而哄人時,甜言蜜語又跟不要錢一樣。

  他怔了好一會,看著安漠逐漸灰敗死寂的眼神,是有點慌的:「哥哥,我……我就是,聽到你喊他小鬼頭了。你以前都是這樣喊我的,如今不喊我,卻喊了其他人。」

  安漠一直靜靜的,沒再搭理他。

  Alpha的火消了,就開始慌,慌什麼,怕安漠真被他逼走逼瘋,還是怕他疼,他並沒有多去思考,只拿起安漠的手,貼到自己浮腫的臉頰上,聲音逐漸緩和了下去:「哥,我才是你的小鬼啊,我比你小了好幾歲,我也算的。」

  安漠抽出自己的手,默默別過臉,看著車窗外狀如野獸的夜色,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失望,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疼,也已麻木。

  或者是一種難以斷舍離的執念,他的,周洛言的,他們彼此都在等自己疲憊到一輩子不相見,各生安好的時候。

  人呢,努力的精心的刻骨的去做一件事,喜歡一個人,總會變得面目全非,不乾脆,又疼痛咯噔。

  什麼時候把執念徹底了斷,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放過自己吧。

  安漠想,周洛言,小鬼,我在攢夠失望,你一定要,繼續讓我失望啊。

  那天晚上,周洛言出奇的耐心和好脾氣,沒有再發瘋犯癲,甚至在安漠推開他時,自己默默的睡了客房。

  完了後,怕安漠不解氣,又改睡到沙發,故意把自己弄的可憐一點,惹安漠心軟。

  入夜,安漠去客廳喝水,手裡剛舉起杯子,就被人握住了手。

  背後有人擁住了他,下巴擱他肩膀上亂蹭,聲音溫柔低啞:「哥哥,臉好疼。」

  「脖子也好疼哦。」

  「傷口都沒處理呢,哥我咬你時都不捨得這麼狠。」

  周洛言無疑他媽就是個瘋子,口腹蜜劍,又毒又無辜,什麼事都敢做。他喜歡咬人,沒咬過其他人,只咬安漠。

  安漠的脖子和肩膀哪一次不被他啃出一圈圈細密的血珠。

  安漠並不覺得今天的兩個人能有多溫存,推開他,聲音不冷不熱:「你自己處理。」

  那絕對是不可能的,於是,周洛言仍然倒在沙發上,由著脖子滲血。

  後來又覺得不能白滲,還是忍不住回到臥室,把安漠抱在懷裡了。

  安漠心裡飄了一根羽毛,極輕極軟,他的睫毛微微顫了顫,並沒有睜開眼睛。

  周洛言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睡著,握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被咬破皮的傷口上,笑了笑:「安漠哥哥,你摸著解解氣。」

  「我對你好一點,嗯?」

  周洛言把他的臉埋進自己胸膛,安漠肩膀幾不可微的發抖,死死的咬住了嘴唇。

  薄唇都要被咬出血時,周洛言輕淺的呼吸聲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睡著了。

  安漠鬆開嘴唇,眼尾划過一片濕潤。

  周洛言這是做什麼?

  每一次都要把他的自尊踩到地低,把他傷的體無完膚了,才肯這樣哄他一哄。

  就因為他不喊疼,就因為他看似平靜。

  可他喊了有用嗎?

  會更丑的。

  那就不要騙他了,所謂的對他好,也只不過是為了下一次傷的是一個完整的人和完整的心。

  一夜無眠。

  早晨周洛言醒來時,安漠已經去了學校。他記起今天有個拍賣會要帶安漠過去。

  差不多下午時,周洛言看著時間到了,驅車準備去接安漠。

  安漠那天剛巧四點多就結束了課程,周洛言趕到時,他正在講台上收拾教資書本。

  安漠穿了一件簡單的卡其色大衣,整個人已掛不住衣服,手腕露出了一小截,冷白纖細,上面還有已經淡去的紅痕。

  周洛言突然很煩躁,他留下的痕跡為什麼會消失,心裡琢磨著早晚有一天要給安漠烙下永不褪色的標記。

  安漠從教室出來時,一抬頭就看到了他,站定。

  周洛言有意討好,並沒有像從前一樣做太過親昵的動作。

  「哥,那個拍賣會,你還記得吧。」

  顯然,安漠的穿著打扮就沒打算去。

  「你必須答應我。」周洛言說道:「否則我現在就抱著你去。」

  狗玩意絕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安漠懶得和他爭,跟著人去了校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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