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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樣的感覺慢慢探進他的骨頭縫裡,泛起酥麻。

  黎宴望著眯起眼,神色風雨醞釀的裴時殊, 對方該是十分憤怒,可莫名對他極是容忍, 拽著他的領口未動。

  「我好像惹你更生氣了。」黎宴喉結微動, 聲音在胸腔里共鳴,顯得有些低沉。

  裴時殊垂下頭, 逼近黎宴。

  他們的呼吸逐漸交疊,鼻尖對鼻尖,眼睛對眼睛。

  黎宴看著對方眸中自己的倒影, 太近了,近到他略一仰頭就能吻到對方的唇。

  在擔心發生別的接觸前, 黎宴聞到一股悠遠的冷香,宛如風息掠過高山深谷的雪松,淡到不注意便會忽略的木質氣味, 又在徹底消散之際誕生清幽的山茶花香。

  它似乎有什麼奇怪魔力,令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黎宴忍不住撇開頭, 想要遠離這捉摸不定的香味。

  裴時殊表情不善地伸手鉗制住黎宴的下顎, 讓人正視自己, 他們的鼻尖輕輕擦過, 裴時殊呼吸沉了沉,極短的停頓後,他才微微退後,上身支撐得高了幾分。

  黎宴的不自在消散些許。

  「怕了?」裴時殊的手指捏住黎宴紅透的耳垂,感受到上面傳遞出的熱度,裴時殊心中積累的不滿減退,他像是因為黎宴的表現,心情好上許多。

  黎宴觀察著裴時殊的表情:「沒有。」

  裴時殊的動手動腳並未停止,他放棄了溫暖的耳垂,挪到泄開的衣襟,指尖點在黎宴深凹的鎖骨,稍稍用力便會留下紅痕:「那你躲什麼?」

  黎宴抓住在自己身上作亂的手,沉吟須臾:「我以為你要親我。」

  裴時殊唇邊滑過譏誚:「自作多情。」

  黎宴只是隨便找的理由,不想讓人追究他內心的真實想法,順勢承認道:「嗯。」

  「還沒人能像你之前那樣對我,我討厭沒分寸、聽不懂人話、違逆我的人。」裴時殊使用了點技巧,掙脫開了黎宴的掣肘,扯開黎宴本就凌亂的衣服,冰涼的手指貼上肌膚,放肆地汲取其中的熱量,他的語調輕緩,極盡克制,「你該付出什麼代價?」

  黎宴為頸窩的冷意,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下,他聽到裴時殊暗含威脅的話,歪了歪頭:「我認為我已經在付了。」

  裴時殊未置一詞,指尖碾住比雪晃眼,又溫暖滑軟的肌膚。

  「嘶——」鎖骨處爆發的疼痛,致使黎宴神色扭曲了一下,可痛過以後,對方仍未放過他,得寸進尺地摸進衣服里,帶動著寒氣往他胸前衝刺,他想跟人商量商量,「可以換個地方暖手嗎?」

  裴時殊眉梢挑起,笑了:「不。」

  黎宴失語片刻,他感受到探進領口的手位置,妥協道:「你想這麼暖就這麼暖吧,但別再往下。」

  裴時殊可不是位會聽話的性格,尤其在被惹到以後,他完全不聽取黎宴的意見,甚至反著干,然後他就知道黎宴為什麼這麼說。

  黎宴毛都炸了起來:「操!你摸哪兒呢!」整一副良家婦男被輕薄的驚恐模樣,用看流氓的眼神斥責著身上的人,原本逆來順受的姿態,也因為前者不規矩的行為,將胸前的手抽出來甩開。

  裴時殊手指摩挲,殘留指腹的感覺,不同於觸碰肌膚的暖滑溫潤,他沒理面前的黎宴,權當作什麼也沒發生,撿起扔在地面的雪仗。

  再抬頭時,發現黎宴站在離自己有點遠的距離,他冷冷地刺道:「意外而已,我也不樂意。」

  黎宴他就是故意如此作為,想藉此揭過前面的矛盾,聞言他也不生氣,鳳眸彎了彎:「噢。」

  裴時殊繼續滑雪,黎宴多次練習,也掌握了滑雪的快樂。

  直玩到臨近中午。

  黎宴跟著裴時殊去換裝備,守候前台的工作人員卻不是早上的那位。

  而那位工作人員也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似乎遇到了麻煩。

  黎宴在遠處看著工作人員的身形有種即視感,他好像認識這人,待他想上前看清楚時,清脆的巴掌聲在算得上寂靜的空間迴蕩。

  他邁前的步伐稍稍停滯,轉頭和裴時殊對視一眼。

  裴時殊眉頭微蹙,滑了一上午雪,消耗的體力清空了他的胃囊,他現在是忍受著飢餓的狀態,可不想因為前面的混亂,耽誤他填飽肚子。

  前方產生衝突的是三人,兩男一女。

  工作人員瞧著是位挺高的男生,身姿挺拔,被打得偏了頭,露出小半張臉,顯得青澀稚氣。

  打人的是另一位男士,男人挺年輕,但肯定沒工作人員小,應是有二十八九歲,可在外的表現不像是年紀大的那位,神情十分委屈,眼尾泛紅地盯著工作人員。

  旁邊的女生約莫是和男人一起的,滿含怒意地注視工作人員:「渣男活該。」

  「活該什麼?」工作人員聽到女生的評語後,忽然道。

  走近的黎宴登時盯向背對自己的工作人員,他大概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對方眼熟了,避免鬧出烏龍,他加快了步伐,經過裴時殊,走到工作人員前面——蔣皓白。

  蔣皓白注意力集中在尋麻煩的男女身上,白皙俊美的左邊臉蛋浮現清晰的五指印,他那雙狹長的丹鳳眼,映出一片陰翳,冷靜地站在那裡,仿佛是尋常的問詢。

  他當然得不到女人回答。

  蔣皓白也不需要,他從男人的表現,已經得到答案:「你們是用什麼身份,做出現在的姿態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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