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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明低頭往嘴裡塞菜,有些食不知味,「就那樣。」
若是讓林尚知道許炎輝主動寄來離婚協議書,以她的個性,怕是今晚就得衝到許家大鬧一場。
許炎輝要是不給他面子,說出他「出軌」的事,後續可就複雜了。
「媽,吃菜吃菜。」向明心虛地往林尚碗裡夾菜。
「爸,只准吃一塊紅燒肉!」向明餘光瞥見向天恆的筷子又伸了過來,趕緊把裝紅燒肉的盤子往自己跟前端。
「我叫了家庭醫生,等會兒給你做做檢查。」
向天恆癟嘴道:「你媽每天都嚴格執行醫生的飲食方案,根本不需要做檢查。」
「還是得查,查了我放心。」
檢查結果顯示,向天恆的三高確實有所降低,向明才鬆了一口氣。
向天恆得意道:「你看,我就說沒事,我一定會配合治療的,我還等著抱孫……」
林尚瞪了他一眼,向天恆立馬笑呵呵地改口:「不抱孫子也沒什麼,等你們年齡大點,再考慮領養也不遲。」
「爸,媽,謝謝你們。」
向明眼睛隱隱泛紅,在心底道:等我回來。
深夜到家,向明下意識就往行道樹的方向投去目光,那裡依舊空無一人。
他冷淡地收回目光,心道,許炎輝不會再來了。
酒吧。
趙謙朝吧檯喊道:「給輝哥來一杯威長島冰茶。」
秦子斌翻了個白眼,「輝哥喝不了這麼烈的酒。」
長島冰茶顏色很像冰紅茶,但其實是一種烈酒,主要原料是多種40度以上的高度酒,加上可樂雪碧等碳酸飲料混合而成,不僅入口辛辣,後勁也很大。
許炎輝地位擺在那,出去談生意很少被人灌酒,因此酒量很一般。
趙謙勾住許炎輝的肩:「不就是失戀了嘛,一醉解千愁!」
許炎輝不是沒試過,可惜酒醒後只會更加清醒。
秦子斌給他倒了杯酒精含量不高的水果酒,勸導:「輝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是呀。」趙謙指著另一邊穿著超短裙前凸後翹的妹子說:「她今天一直衝你拋媚眼。」
許炎輝看也不看:「你確定她不是患了眼疾?」
秦子斌笑得肩膀直抖:「趙謙,別瞎點鴛鴦譜了,輝哥喜歡男人。」
許炎輝怔怔地出神。
其實在他內心身處,壓根沒有所謂的性別偏好,這一生,他只喜歡過向明。
可是,向明根本沒有心!
他猛地灌下一杯酒,擲地有聲放下酒杯,秦子斌無奈地又給他倒了一杯。
幾人眼睜睜看著他沉默地灌了一杯又一杯,臉頰卻絲毫沒有醉態。
秦子斌在他眼前揮手:「一加一等於幾?」
許炎輝不耐煩地回答:「二。」
趙謙在一邊樂了,「誰說輝哥酒量不好,我看他挺能喝的嘛。」
「狗屁!」秦子斌按住太陽穴,嘆息道:「輝哥清醒的時候,會回答你這種智障問題嗎?」
「哎?」趙謙薅了薅頭髮,「那怎麼辦呀?」
「扶他去樓上房間休息吧。」
兩人分別駕著他的左右肩想扶他上樓,卻發現許炎輝除了腳步略微虛浮,竟是半點踉蹌也沒有。
趙謙感嘆:「嘿,輝哥也是神了,喝醉了跟沒醉一樣。」
眼瞧著許炎輝自己走上二樓,趙謙和秦子斌兩人又閒聊起來。
「早知道向明是那樣一個人,當初還不如撮合席景跟輝哥呢,人席景雖然家世一般,可對輝哥是一心一意的。」
秦子斌不贊同地皺眉,嘟囔:「我看席景更不像什麼好人……」
許炎輝眼神呆滯地坐在床上,透過屋頂的天窗看外面的星星。
他忽然指著一顆星喊:「狗尾巴草!」
狗尾巴草代表暗戀,代表他的喜歡,可向明不懂。
許炎輝頭疼得要炸開了,他眉心深深地隆起,去浴室放了最涼的水沖澡。
沖完後披著浴袍回到房間,發現床上的被子裡拱起來一個包,似乎是藏了一個人。
許炎輝還沒來得及走過去掀開被子,只見被子下面鑽出來一個人,探出頭來看許炎輝,有點促狹。
「席景,你怎麼在這?」許炎輝的頭實在是疼,聲音混雜了濃重的鼻音。
席景下了床,昏暗的燈光下,他只穿了一件薄款睡袍,衣帶鬆散地系在腰間,搖搖欲墜。
「輝哥……」席景痴迷地望著許炎輝,兩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潤,「我真的好喜歡你。」
許炎輝冷眼凝視他,警惕道:「你想做什麼?現在,立即,消失在我眼前!」
席景被他的話扎了一下,卻搖頭固執道:「輝哥,我知道你跟向明分開了,難道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嘛?」
「寧缺毋濫。」
席景的面容猙獰了一瞬。
「是趙謙告訴你的?」許炎輝的太陽穴突突的跳。
席景不回答,只是用那雙桃花眼含情脈脈地望著他,訴說著愛意:「從大學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我在你身邊陪伴了這麼多年,還抵不過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向明……」
他真的好不甘心。
他時常想,若是他擁有跟向明同等的家世,或許嫁給許炎輝的就會是他了。
許炎輝不耐煩地抱著手臂看他,聲涼如水:「就算沒有向明,我也不會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