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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棉棉是初二上學期轉學來的插班生,在目睹陸晚被笑話之後,化身炸毛的小獅子,把笑話她的女生打到趴在地上痛哭。

  直到現在陸晚還記得那天沈棉棉指著一個個面帶恐懼的同學破口大罵的模樣,「陸晚就算沒有媽媽,也比你們這些有媽生沒媽養的東西好上千萬倍!」

  沈棉棉一直都是這個模樣,陸晚卻一直在變。她從一個內向的女生長成了現在的模樣,她不會欺負別人,但也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她。

  想起當年的往事,兩個人不約而同湊一起笑了,坐在一起聊以前的事。

  陸晚沒在沈棉棉家留宿,回家的時候都快十二點,草草的洗了個澡躺上床睡覺。

  小雨淅淅瀝瀝的又下了起來,滴滴答答低低聲音好像透過夢境,傳到了陸晚的耳朵里。

  她再次看見自己站在酒店的走廊大哭,這是第三次做這個夢。上次看見走來的男人是傅棲言之後就停止了,這次卻比上次更加清晰不少。

  她看見傅棲言遞給她一張雪白的面巾紙,目光在她臉上流轉,而後啟唇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夢中那個二十多歲的陸晚緊緊盯著傅棲言,紅紅的眼眶不停流下淚水,像是有很多很多話要說。

  「傅棲言。」她一開口就是濃重的哭腔,將他的名字嚼碎在齒間,化作一聲呢喃,「傅棲言……」

  「你認識我?」傅棲言有些意外。

  陸晚張了張唇,還沒說話,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傅棲言,你在哪?」

  傅棲言聞聲轉頭,應了一聲,「在這。」

  他將紙巾放到陸晚的手中,然後轉頭走了,臨走前還仔細看了她一眼。走廊的盡頭又出現一個身著雪紡禮裙的女人,笑著朝傅棲言招手,「原來你在這啊,找你好久了……」

  陸晚像之前一樣,想仔細看清楚那個女人的臉,卻只看到了一片模糊,隨後夢境到此為止,斷了。

  她睜眼,外面天已亮。

  陸晚第三次夢到這個夢,一次比一次要長,她趕忙爬下床拿筆記錄。

  第一次做夢是在之前宴會回來的那天夜裡,第二次是周六的夜裡,第三次做夢是周一的夜裡。目前還根本看不出有什麼日期規律,只能等下次做夢再看。

  但是頻頻夢見傅棲言,也太奇怪了。

  夢中的傅棲言似乎不認識她,但她看著傅棲言的眼神分明是認識已久,這是為什麼?

  陸晚一整個早晨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最後吃了早餐披上校服去了學校。

  今天的學校十分規矩,學校里的學生都穿了校服,教室們也穿正裝,路邊的花盆全部換上新鮮的花朵,五星紅旗高高飄在旗杆之上。天空覆了一層霧霾,觸眼可及的陰沉,壓在人心頭上好像喘不過氣來。

  一般在領導審查的這一天,整個荊南學院都是安靜的,學生見到老師必須停步問好,不可大聲喧鬧,不可無視尊師。連老師在這天說話也是慢聲細語的,隨處可見的值班人員站崗,就是為了應付突然情況。

  上午第二節 課過後,開始下雨了,雖然不大,但打在窗子上仍有滴滴答答的聲音,教室里一片安靜。

  陸晚正做題,就感覺到兜里的手機有輕微的震動,她拿出來一看是沈棉棉的電話,下意識掛斷,想著下課再給打過去。

  但沈棉棉卻又打了回來,且是掛一個打一個,像是有什麼急事必須立刻告知陸晚。

  陸晚察覺到不對勁,就立即舉手跟老實說身體不舒服,想要去洗手間。老師立馬同意,陸晚出門之後走到衛生間才接起電話,「餵?」

  沈棉棉急得快要哭了,「晚晚,出大事了!喻栩文要自殺,現在就在荊南學院裡!」

  陸晚猛地一驚,「這話什麼意思?!」

  「他剛才在我們班群里發了遺言,說要在荊南學院自殺,等人們找到他的屍體的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受過的痛苦,怎麼辦,怎麼辦?!」沈棉棉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我們老師已經報警了,但是沒人知道他在哪。喻栩文說他受夠了歧視與暴力,這個世界與他而言全是傷害,他沒有能力讓欺負他的人付出代價,所以,所以……」

  沈棉棉不知是心疼喻栩文,還是對這件事產生了害怕心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陸晚聽得揪心,卻依舊沉聲安慰道,「棉棉,你先別哭,你把喻栩文發在你班群的東西轉發給我,我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沈棉棉連聲應了,掛完電話之後就立即把消息轉發給了陸晚。

  喻栩文就只在班群發了一段長文字,他的話很簡潔,但字字錐心。

  他說他知道自己的秘密之後,每一天都掩藏的很辛苦,生怕被人發現。但是沒想到竟然會被人用這樣的方式告知了身邊的所有人。

  他還說他知道自己有病,努力的裝出正常人的模樣與身邊人相處。可秘密被散播之後那段時日讓他痛苦不堪,他經受過同學的暴力欺辱,還有各種言語眼神的歧視,導致他沒辦法好好生活,生出過無數次一死了之的念頭。

  結尾處說,他沒辦法讓那些欺負他的人付出代價,只能用這種方法告之全校,以此警醒眾人。

  陸晚覺得每個字都觸目驚心,字裡行間都是喻栩文的絕望,他無數次想要放下心裡的陰霾抓出陽光好好生活,卻都被現實的惡言惡語打敗,被那些利爪拖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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