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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霍硯行睇過來的涼薄眼神,後半句解釋夭折在嘴裡,服務生連忙轉身,挑選出另一處位置:「霍總,桑小姐,您二位看那邊靠窗的位子行嗎?」
霍硯行沒答,看向桑吟,讓她拿主意。
桑吟只是不想去包廂,別的地方哪裡都可以,驕矜的點點頭:「行吧。」
霍硯行側身給她讓出位置,等她走過去抬腿跟上。
服務生悄悄舒了口氣。
這二位祖宗可真難伺候。
禾清齋的菜鹹淡適中,一向得桑吟喜歡,在劇組的這半個月,忙起來天昏地暗,等想起來吃飯的時候,盒飯已經涼透,本就算不得好的味道更是難以下咽。
好不容易回家吃到點好的,用「風捲殘雲」一詞來形容都不為過。
好在桑吟吃相好,只是速度比平常快了些。
撂下筷子的時候,空乏的胃已經徹底被填飽,甚至還有點撐。
軟趴趴的靠著椅背休息。
霍硯行倒了杯水推給她:「你幾天沒吃飯了?」
「八百年沒吃過飯行了吧。」桑吟聽出他語氣里的嘲諷,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要不是資金有限,她一個向來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怎麼可能會委屈自己的胃。
霍硯行輕笑了聲,看上去是真的心情好。
桑吟兩手捏著茶杯,隔著一張桌子狐疑的看向他:「你撿到寶啦?這麼高興。」
霍硯行目光直白落在她身上,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下午有安排嗎?」
「沒有。」
桑吟現在的工作重心在杭城,回京城只是為參加蔣信澤的生日宴,不過自從被霍硯行當眾「訂婚」後,消失已久的塑料姐妹一窩蜂的給她發消息,邀請她參加各種各樣的party。
人在落魄潦倒的時候最能感受世態炎涼。
桑吟知道圈子裡甚少有真情在,往日表面上過得去就行,經歷一遭過後只覺索然無味,一一回絕,之前在群里議論她的那幾位更是理都懶得理。
「那跟我去公司。」霍硯行說:「下午有個會,趕時間。」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桑吟連吃帶拿,現在格外好說話:「行。」
霍硯行抬手召來服務生,拿過兩人的大衣,付款結帳。
車子停在華臣大樓地下車庫,直接坐電梯到達五十六樓。
還未到下午上班時間,總裁辦只有一兩個人在,見到霍硯行和桑吟一起出現,和兩人打了個招呼繼續低頭忙自己的事情。
總裁辦的人知曉桑吟和霍硯行兩家是世交,並不感覺到稀奇。
踏進辦公室,桑吟後知後覺地想起那天看到的畫面,眼睫低垂,突然後悔答應跟霍硯行來公司,白白給自己找不痛快。
「一個辦公室裝修的這麼豪華,幹什麼事情都方便,只用來工作多浪費。」她陰陽怪氣的哼聲,沖他挑挑細眉:「真會享受哦。」
小姑娘的心思分分鐘轉八百圈,饒是霍硯行心思縝密也難猜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霍硯行拿著文件杵在辦公桌上,修長好看的手捏住文件一角,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探究的視線嚴嚴實實的籠住她。
桑吟坐在沙發上,不避不讓的和他對視:「幹嘛,我說的不對嗎?」
冬日午後的陽光溫暖不灼人,穿透過落地玻璃,將邊角都照亮,細小的塵埃在空氣中沉浮。
一簇光束攀上霍硯行肩膀,他站在光影交界處,語氣半明半昧:「你說什麼都對。」
到底少了幾分閱歷和定力,桑吟被他盯的心裡發毛,很快敗下陣來。
敲門聲響起,給了她一個轉移目光的正當理由。
辦公室門沒關,嚴鳴拎著航空箱極有分寸的站在門口:「霍總,貓拿過來了。」
嚴鳴自是知道貓的名字,但是他無論如何都叫不出嘴,總怕他上一秒喊貓,下一秒就會被老闆滅口。
霍霍習慣在自己寬敞明亮的貓別墅里待著,現在被關進箱子裡,意興闌珊的趴著。
看見桑吟後站起來,興奮的叫了兩聲,爪子按在籠門上,粉嫩的肉墊胖乎乎的擠出來。
桑吟好長時間沒見霍霍,雖然霍硯行隔三差五跟她視頻,但是總歸不如見到實物。
丟了抱枕跑過去,蹲下身打開籠子,把霍霍抱出來。
「好久不見啊寶貝兒。」桑吟把臉貼上它軟乎乎的身子,親昵的蹭了蹭。
霍霍在外流浪慣了,不似從小養在家裡的貓那般喜歡和人親近,大概也是因為很久沒見桑吟,乖乖巧巧窩在她懷裡,任由她□□。
嚴鳴走進辦公室,將航空箱放到茶几邊上。
桑吟擼了好一會兒貓才想起問:「怎麼把霍霍帶過來了?」
霍硯行倚在桌邊,翻動著文件,不顯山不露水地回:「送它去打了個疫苗。」
桑吟只管把貓撿回家,什麼檢查、疫苗,統統不了解。
「哦」一聲,不再好奇。
一旁的嚴鳴咽下衝到嘴邊的解答。
明明就是想把人留在眼前看著,還怕人無聊,特意讓他去柏壹公館取了貓過來。
明擺著刷好感的機會,霍硯行偏偏不要。
現在都流行直球式戀愛,他反其道而行之非要玩迂迴戰術,嚴鳴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真不知道霍總怎麼想的,等到時候和他同齡的人都二胎三胎了,他還在這裡暗戳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