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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硯行不接話,等她繼續。

  桑吟抓上他的衣袖,笑得乖巧:「先投資再做行不行?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

  這種酸唧唧套近乎的話都說出來了,桑吟覺得自己簡直是為藝術獻身第一人。

  「青梅竹馬?」霍硯行掃一眼揪著自己衣袖的兩根蔥白手指,著重拎出這四個字。

  「青梅。」桑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竹馬。」

  「……」

  「到底怎麼樣,你給句痛快話嘛。」桑吟在外拿喬端范兒,在熟人面前其實很會撒嬌,尾音拖拽著,渾然天成的嬌。

  「我不做虧本生意。」

  「都說了穩賺不賠。」桑吟裝不下去了,有點惱怒的在他胳膊上打了一巴掌:「虧了我把自己賠給你當牛做馬還錢行了吧。」

  霍硯行若有所思的點頭:「可以。」

  「?」

  這還是人嗎!

  轉念一想,桑吟眼睛又亮起來,陰霾一掃而光:「那你是答應了?」

  霍硯行被她感染,冷峻的眉眼柔和些許,但是常年不露聲色讓他的反應顯得很淡:「不答應你消停得了?」

  「不許反悔!拉鉤。」桑吟伸出小拇指,然後去抓他的手,末了覺得不靠譜又放棄:「算了算了,還是立字據更好。」

  她從茶几底下翻出紙和筆,筆速飛快的列出一份建議合同,在乙方處簽上自己的名字,把紙筆遞給霍硯行,命令:「簽字!」

  霍硯行接過來。

  粗略地看了眼合同內容,倒是挺像模像樣,字跡工整,一手漂亮的蠅頭小楷。

  他執著筆,在甲方處簽下自己的名字。

  筆鋒走勢蒼勁犀利,和整份合同字跡的柔和完全不同,卻不顯突兀,反倒有種相得益彰的匹配。

  桑吟小心翼翼的收好這份合同,心頭大患解決,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後根,撈起霍霍連著親了好幾口,幹勁滿滿的重新投入工作當中,捧著電腦,十指在鍵盤上噼里啪啦的打字。

  嘴裡哼著不著調的歌。

  霍硯行見狀,輕聲笑了笑。

  手機震動,他點開。

  是宋世琛的消息。

  【宋世琛:山路十八彎啊霍總。】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拐彎抹角給未來老婆花錢的霍總。

  第24章

  桑吟養傷的一周舒舒服服的在霍硯行的公寓裡住著, 和平常一樣過著神仙般的日子,唯一不同的是桑伯遠不太對勁。

  桑伯遠對桑吟寵是真的寵,嬌也是真的嬌, 但是採取的卻是放養政策,父女倆平常各忙各的,桑吟成年後從老宅搬出去自己住,除了固定一周回老宅吃頓飯外, 父女倆平常最多的交流就是桑吟找桑伯遠要錢。

  父女倆是行動大於言語的性格,不會說什麼體己話,所以桑吟這一周來每天晚上接到桑伯遠打來的視頻電話時都驚詫不已。

  桑吟覺得怪怪的,但是問有什麼事情,桑伯遠只說閒聊。

  東拉西扯個幾分鐘就掛斷。

  直到有天她看了個電影,主要講述抑鬱症的故事,影片主角一直以來以陽光向上的狀態視人,但是內心已經一片狼藉,最終抵抗病魔失敗, 和家裡人打完最後一通電話從樓頂一躍而下。

  桑吟看完沒覺得有什麼,結果晚上睡覺的時候做了個夢,夢境和電影內容完全一樣,只不過電影主角換成了桑伯遠的臉。

  她站在第三視角看見桑伯遠給她打完電話,從桑氏大樓跳了下去。

  她猛然驚醒,嘴裡喊著「不要」。

  眼淚淌了滿臉,心慌難忍, 掀開被子下床,一時沒顧上腳上的傷, 動作幅度太大磕到床腳, 鑽心的疼湧上, 腿一軟,跌坐在地。

  一聲沉重的悶響在寂靜的夜晚聽起來格外穿耳。

  緊接著是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她抬頭,淚眼朦朧間,看見一道熟稔的輪廓朝他靠近,清雅的沐浴露香味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樣。

  身子一輕,被人抱起來放到床上。

  眼下溫熱划過,霍硯行揩去她的眼淚,她看見他緊蹙的眉。

  「做噩夢了?」

  桑吟一把抓住他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我要去找我爸,你帶我去,現在,我要陪著他,我應該跟他回家不應該待在這兒的。」

  她邊說邊哭,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砸在霍硯行的手背上,暈開一小片水花。

  霍硯行摩挲著她耳際,試圖讓她冷靜下來:「這麼晚桑叔肯定睡下了,你先跟我說說你怎麼了。」

  桑吟的耳朵很敏感,情緒不穩定或者緊張的時候,捏捏耳朵會緩解不少。

  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一點,霍硯行也是偶然發現。

  桑吟上小學的時候,有段時間病毒流感爆發,她不幸中招。

  家裡大人正好都不在,霍硯行照顧的她,請了家庭醫生過來打針,桑吟怕得不行,說什麼也不打,燒的迷迷瞪瞪還死抓著被子不放,把自己裹成個蠶蛹。

  霍硯行不會哄人,板著臉讓她趕緊出來,桑吟當時是有點怕他的,被他一凶,掉著眼淚不情不願的把手伸出去。

  霍硯行看她哭,不好真的什麼都不做,蓋住了她的眼,生硬地說了句「一會兒給你買蛋糕吃」,然後捏了捏她的耳朵。

  桑吟就像是被點了穴,突然靜了下去,原本的嚎啕大哭變成了小聲抽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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