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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吟嚼吧兩下剛送進嘴裡的皮蛋粥,為自己解釋:「我又不是故意摔的,沒看好角落裡有隻貓,被它嚇了一跳沒站穩。」
「那不還是擺設,我說錯了嗎。」
桑吟把勺子一丟,一臉生無可戀:「斷絕關係吧,這父女沒法做了。」
霍硯行把兩份煎蛋的蛋黃和蛋白分開,蛋白那一份的盤子放到桑吟手邊,又給桑伯遠續了杯茶:「桑叔,喝茶。」
桑伯遠看了霍硯行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口,又問桑吟:「疼不疼?」
「您這不是問廢話嗎,能不能疼嗎。」桑吟極盡誇張的描述:「您都不知道我昨天多可憐,就穿著短褲短袖,去醫院的時候人還以為我是流浪漢。」
桑伯遠輕笑一聲:「流浪漢穿的可比你多。」
「爸──」桑吟拉著長音,不滿意的喊了聲。
桑伯遠:「不說了,你好好吃飯。」
桑吟哼一聲,低頭擼了把貓頭,夾了塊兒霍硯行弄好的蛋白吃。
桑伯遠又問了霍硯行幾句老爺子的近況,飯桌上聊的都是家常話。
生意場上的事情誰都沒有主動提起,倒也不是刻意逃避,只是覺得事成定局,拿出來講除了影響心情毫無用處。
吃完飯,桑吟想著霍霍的事情,準備帶它去寵物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不用去了。」霍硯行攔下它:「已經都做完了,疫苗也打好了。」
桑吟愣愣的眨兩下眼:「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就你睡覺的時候。」桑伯遠說:「人阿硯又是做飯又是帶貓檢查,你就在屋裡躺著做夢。」
「那我這不是受傷了嗎!」桑吟晃了晃自己殘缺的腳腕:「病號最大。」
「你沒受傷的時候也沒見你早起來過。」
眼看著父女倆又要拌起嘴來,霍硯行手掌在桑吟後腰處抵了下:「去陽台看看。」
「看什麼?」桑吟注意力被轉移,狐疑的睨他一眼。
霍硯行賣了個關子:「看了你就知道了。」
桑吟皺皺眉,一蹦一跳的撲向陽台。
開門看到被百葉窗遮擋的另一側全貌後,眼睛驚喜的亮了亮。
霍硯行和桑吟在對於家居裝修這方面的審美趨向一致,不過霍硯行更加講究簡約,但是房子最開始是桑吟安排的設計,所以有她的審美觀更多。
她當初特意在陽台處分散著擺放了幾盆綠植盆栽,用以增添生活情/趣。
現在這些綠植被挪到一起,大片綠色簇擁在一起更顯生機盎然。
空出來地方已經安裝好了貓爬架,多層樹屋的設計,旁邊還有貓抓板和一把曬太陽的小椅子。
桑吟扶著門把,轉身看向霍硯行:「你弄的?」
「嗯。」
「真不容易,總算做了件人事兒了。」
損人的話桑吟能不打草稿的出口成章,但是誇人,尤其是夸霍硯行,她只能拐彎抹角。
霍硯行沒什麼太大反應,抬了抬下巴:「玩去吧。」
霍霍顯然已經在這一方小天地里玩鬧過一陣兒,再次踏入淡定不少,但是沒過多久便原形畢露,繞著貓爬架上躥下跳。
昨晚無助瘦弱的模樣蕩然無存。
桑吟坐在地毯上,拿著逗貓棒招它,陰沉一周的天氣終於撥雲見日,陽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上,四肢百骸都透著懶洋洋的舒服。
她撓著霍霍的下巴,往客廳里瞥去一眼。
霍硯行正和桑伯遠說著話,應該是在聊商場上的事情,兩人神情里都凝著幾分嚴肅,她看過去的下一秒,似有所感一樣望過來。
也不算偷看,可桑吟就是莫名心虛。
被燙到一般飛速移開視線,屈起膝蓋,歪著腦袋枕上去,留個後腦勺給霍硯行。
捏了捏霍霍的耳朵,喃喃低語:「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覺得霍這個字也不是那麼討人厭。」
霍霍趁機擄走逗貓棒,在地上歡快的打了個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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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吟猜的不完全準確,霍硯行和桑伯遠的確是在聊事情,但卻不是在聊生意,而是在聊她。
桑伯遠剛到國外的時候,接到了霍硯行的一個電話。
內容很簡單,是想要兩家聯姻。
桑伯遠當然驚訝,哪怕他之前的確動過這個念頭,但是由霍硯行開口,意義非凡。
霍硯行是他看著長大,知根知底,如果想要聯姻,是頂頂好的不二人選。
尤其在桑家沒落的時候主動提出聯姻,這份情誼就足夠深刻珍貴。
但也正是因為桑家面臨危機,桑伯遠才更加猶豫不決。
以往兩家旗鼓相當,如若聯姻,那是強強聯合,桑吟還是受了什麼委屈,自然有強力的娘家撐腰。
現在情況不同,再聯姻,桑吟便是高攀,真要受了什麼委屈,桑伯遠肯定不會放任不管,可總歸底氣不足。
可是看著霍硯行對桑吟可以稱得上是無微不至的照顧,他也後知後覺的察出來點什麼。
從小到大,霍硯行都很在意桑吟,只不過因為兩家太過熟稔,他這個做長輩壓根沒往那方面想,給忽略了。
現一琢磨,全是不動聲色的細節。
「什麼時候的事兒?」桑伯遠不明不白的問了句。
霍硯行聽懂了:「說不太清,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認定了。」
「那為什麼早不說?」這也是桑伯遠存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