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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硯行掌心隨之一空,他直起身,撫過她腰的手指輕捻兩下抄進褲袋裡:「你點的飯不吃了?」

  已經快要走出客廳的桑吟腳底一個打轉,折返回去,雙手捧著白瓷盤,目不斜視地離開。

  步子比正常速度略快,垂在身前的頭髮被掀起細微弧度。

  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變紅的耳尖兒偷偷摸摸冒出了頭。

  隨著房門關閉的聲音,氣氛靜下來。

  霍硯行單手捻開兩顆襯衫扣子,鎖骨微露,喉結輕滾。

  耳垂下方的皮膚上仿佛還殘留著女人指腹柔軟的觸感。

  他抬手摸了摸,感受出那道未消失的指甲印。

  眼底暗色漸深。

  動不動就撓人。

  貓一樣。

  -

  桑吟關上門,端著盤子在床邊的地毯上坐下,撈過擱置在床上的電腦打開。

  早上霍硯行不放她離開,讓她二選一,她選了留下來,把霍硯行轟走。

  其實真要離開,霍硯行也拿她沒辦法。

  為什麼沒離開,乖乖聽話留在這裡,她也說不清。

  但是心裡憋著一股氣,嚴鳴來送零食的時候,她差使他去御水灣的公寓給她取了電腦,回來後又讓他去買酒,上上下下跑了好幾趟。

  完全當成把嚴鳴當成了出氣筒。

  這麼一想,還有點內疚。

  老闆的錯,員工買了單。

  食指無意識在觸控板上滑動,半天沒見電腦有所反應,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還沒開機。

  漆黑的屏幕映出她的身影,黑髮柔順披散,嘴裡叼著一隻勺子。

  和屏幕里的自己無聲對視半晌。

  她反手貼了貼自己後知後覺,熱意滾燙的臉頰。

  -

  夜色翻湧,皎潔的月光穿透落地窗,將周遭一切覆上一層朦朧不清的白紗。

  客廳的一側牆壁上雕有厄洛斯的浮雕壁畫,月光描繪出他優美健碩的體魄。

  一聲壓抑的嗚咽打破一室靜謐,像是在平靜無波的水面投下一顆細小石子,盪起陣陣漣漪。

  廚房中島台前兩道身影疊在一起,女人坐在桌上,雙手緊緊揪著站立在身前的男人的襯衫。

  拉扯出道道褶皺。

  她脖頸後仰,肩頸抻直,不小心碰到冰涼的大理石面,一個激靈又猛地縮回。

  再次將自己送進守株待兔的虎口。

  他手掌帶著一層薄繭,所過之處掀起酥酥麻麻的電流。

  女人握成拳的手鬆了松,撒嬌討饒:「不要了……」

  男人恍若未覺,按著她的後背,稍一使力。

  女人無力向前撲去,下巴磕在他肩膀,依賴的在他頸側蹭了蹭。

  男人揉了揉她的頭髮,獎勵一般碰了碰她的臉頰:「好乖。」

  她聞言別彆扭扭的掐他一下,有些羞澀。

  輕薄的黑色要掉不掉掛在腳腕,似是狂風巨浪里搖搖欲墜的帆船,無所依靠,任憑處置。

  男人兩指在溫泉入口徘徊,清啞嗓音敘說著什麼,她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動作上,腦子一片漿糊,聽不太清。

  視線朦朧,她看到男人眼底的醉意。

  夢境毫無邏輯可言,她居然才聞到他身上醇烈的酒香。

  莫名有些委屈:「你喝酒了。」

  「不多。」

  感受到他對內里的探尋,她下意識阻擋,隨即被強勢壓制。

  男女力量的懸殊在此刻得到良好印證。

  指甲扣著他的手臂,又是幾道月牙印記落下,這是她的習慣,也是她的小癖好。

  嬌氣的悶哼自她嗓子裡溢出,她脊背一挺,緊繃幾秒,隨後化作一灘水,徹底軟了下去。

  男人穩穩撐住她,薄唇挨在她耳側,低笑:「就這點兒出息?」

  「嚯」的一下,桑吟猛然睜開眼。

  呼吸屏住,瞪大眼眸定定的望著天花板。

  完!蛋!

  她居然做了這麼!不可描述!的!一個夢!

  成年人有欲/望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也是個很正常的生/理現象,但是問題就出在,她夢境的男主角居然是霍硯行!

  這和青天白日撞見鬼的驚悚程度有什麼差別?

  翻了個身,臉埋進枕頭裡,煩躁的蹬了蹬腿。

  「篤篤」的敲門聲傳進耳中,桑吟沒好氣的喊了聲:「誰啊?」

  問完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身處何地,一個激靈,鯉魚打挺一般坐起來,緊張的盯著門口。

  這間房子裡只有兩個人,除了她就是霍硯行。

  房門外的人沉默幾秒,許是對她問題感到無語。

  「我。」

  「干、幹嘛?」

  大概是受夢裡內容的影響,桑吟一問出口,只覺得自己的聲音都甜得發膩。

  「早飯好了。」

  桑吟咳了兩聲清清嗓子:「我還沒起床!」

  「現在起。」

  隔著門板,男人的聲音更顯低沉,和夢中的最後那聲啞笑如出一轍。

  真是要命了。

  「起不來!你把早飯放桌上,我一會兒出去再吃,你趕緊該幹嘛幹嘛去!」

  桑吟衝著門口一通嚷,末了扯著被子蒙過腦袋,視野驟然變黑,整個人羞憤的縮在裡面。

  門外的霍硯行眉心淡淡擰起,不明白裡面那小女人又在作什麼。

  他遞了眼緊閉的房門,腦海里回顧著近期來和桑吟之間發生的事情,想想有沒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又惹這位嬌蠻公主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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