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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機一驚,扭頭提醒:「霍總,現在是紅──」

  「開車。」

  司機收回眼,依言照辦,仔細觀察兩側有無車輛,踩下油門闖過這個路口的紅燈。

  一路朝著京郊墓園的方向開去。

  -

  墓園遠離市中心,開車過去最快也要四十分鐘,雖然霍硯行沒有出聲催促,但是周圍不斷下降的氣壓使得司機不斷加大下踩油門的力度,將路程縮短了差不多一半。

  進入墓園,霍硯行讓司機把速度降下來,最後在距離東區入口十米左右停下。

  前方馬路牙子上蹲著個人,裸露在外的雙腿併攏,雙臂攏緊腿,歪著腦袋趴在膝蓋上,小小的一團,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司機瞪大眼自己辨認一番,轉身朝後排激動道:「霍總,是桑小姐。」

  「嗯。」霍硯行目光穿過擋風玻璃,定在蜷縮在路邊的那團身影上,眸光幽深。

  司機看著霍硯行,不明白為什麼他一路焦急趕來卻在找到人後不言語也不行動,就那麼靜靜坐在車裡。

  他一個局外人都急得抓耳撓腮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司機忍不住想再提醒他一次,霍硯行終於打開車門下去。

  剛才離得遠沒看見,現在走進才發現她的另一側堆滿了空酒瓶。

  空氣中都瀰漫著淡淡酒味。

  她後腦勺對著霍硯行,也不知道是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還是故意不理,保持原樣一動不動。

  霍硯行踢踢她的鞋尖:「起來,地上涼。」

  桑吟依舊不給反應。

  霍硯行沉了聲音,重複道:「起來。」

  桑吟我行我素的團著。

  霍硯行覺得不對勁,繞到另一邊,看見她緊閉著眼,頭髮蓋住半張臉,嘴唇微張,睡得安穩。

  「……」

  一口鬱氣堆積在胸口,霍硯行差點被氣笑。

  就沒見過在墓園還能睡著的人。

  墓園綠植種的多,高大挺拔的柏樹聳立在道路兩旁,縱橫交錯的樹枝在夜風中張牙舞爪,環境陰森冷然。

  桑吟被風吹的瑟縮一下,無意識摩挲兩下自己的胳膊,悠悠轉醒。

  抬起僵硬的脖子,朦朧中瞥見身前的影子,嚇得一個激靈,倒騰著腿往後撤。

  但是長久保持屈膝姿勢,她的腿酸麻無比,一動起來。好似有無數根針錯落扎在上面一樣。

  她被迫暫停逃跑計劃,大腦被酒精支配,不甚清醒,嘴巴一扁突然哭出來:「事先聲明我沒錢,我家才破產,但是如果你是來劫色的,那你可真是要被天打雷劈了,墓園是多莊重的地方啊。」

  「……」

  霍硯行垂眸睨著光打雷不下雨的桑吟,無奈喊停:「知道害怕還在這兒喝酒睡覺。」

  「……?」

  雖然反應變得遲鈍了些,但不是完全消失,桑吟認出這道聲音,緊閉的雙眼睜開一條縫,借著路燈看清面前的人,止住哭聲,打了個酒嗝。

  然後抓起旁邊的空酒瓶砸在霍硯行腿上:「你要死嗎?大晚上不在家睡覺來墓園嚇人,你小心我讓我媽爬出來幫我教訓你。」

  喝過酒她的力道軟趴趴的,打在身上和撓痒痒沒區別。

  霍硯行俯身把酒瓶從她手裡奪走,放到一邊:「起來。」

  「腿麻了。」桑吟嘴角委屈巴巴的耷拉著:「動不了,起不來。」

  霍硯行看她幾秒,站直,身子。

  桑吟以為他這是不準備再管自己,垂下腦袋,撇了撇嘴,抓過酒瓶又想朝他揮去。

  剛抬起胳膊,肩膀一暖,熟悉的沉香木味道和附著在西裝上的餘溫嚴嚴實實包裹住她。

  霍硯行背過身在她面前蹲下:「上來。」

  桑吟呆愣住,不知道作何反應。

  男人襯衫之下的脊背寬闊挺拔,像是傲然風雪之中的松柏,即便此刻在她面前露出俯首姿態,也沒有半分頹喪。

  霍硯行側頭看她:「不用我背你就自己走。」

  桑吟趕忙丟了酒瓶,吸了吸鼻子,攀上霍硯行的肩膀,收緊手臂,摟著他脖頸。

  霍硯行背起她:「衣服披好了。」

  「知道了。」桑吟騰出一隻手抓住衣領。

  她向來愛美,穿衣大膽,今晚去酒吧更是只穿了件吊帶裙,膝蓋以上的長度,筆直纖長的腿像是上等羊脂玉。

  在夜風中待久了,皮膚泛著涼意,霍硯行手掌覆上去傳遞給她陣陣暖意。

  桑吟安靜一會兒,往上蹭了蹭,靠近他耳朵,聲音悄悄地:「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柔軟氣息吹拂在耳廓,霍硯行腳步微不可察的停頓一下:「猜的。」

  「那你還挺會猜。」

  車子就停在幾步遠外,很快到達,司機見兩人過來,忙不迭地下車,拉開后座車門。

  桑吟卻不願意:「不想坐車,走一會兒,我們散散步。」

  「你腿不麻了?」霍硯行問她。

  「麻。」桑吟理直氣壯的說:「所以你背著我走。」

  「……」

  「快點啊,磨蹭什麼呢。」桑吟見他不動,出聲催促。

  霍硯行按住她在身側胡亂晃動的腿,看向司機:「把那些空酒瓶處理一下。」

  司機點頭:「好的。」

  路燈和柏樹相伴矗立在街道兩側,蜿蜒處一條幽靜小路,夜風斷續吹過,樹葉簌簌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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