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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一天她遭遇不測,或者走投無路了,我會負責用您的退休金在這裡續費的。」

  岑芙聳肩,露出了靈動的笑意:「畢竟我是您的親生女兒,還是有養老的義務。」

  就在這個時候,何芳華驟然回頭,抄起手裡的衣服往門口扔,只不過她沒什麼力氣,衣服最後只砸到了岑芙的鞋面。

  「你個喪門星!!都是因為你!」何芳華憤怒的眼睛充血,冷笑好幾聲:「果然,果然大師算得一點沒錯啊!!不早點把你摁死在手裡,我們遲早都被你的晦氣毀了一輩子!!」

  「你就是天生來害我們的!!」

  岑芙低頭睨了一眼腳邊的衣服,抬起高跟鞋的鞋頭,輕飄飄踢到一邊。

  「雖然我堅定唯物,不過有的東西,您說吧…不信還真不行。」

  她緩慢抬眸,儘是寒冷的嘲意:「您瞧現在,我過得多幸福。」

  「您注意身體,我不會怎麼來了,畢竟…」岑芙轉身到門外,回頭,露出了囅然微笑。

  岑芙鹿眸清澈漂亮,用何芳華曾經的話,曾經她最相信的迷信來嘲謔:「命格相剋,我怕我影響您長命百歲。」

  說完,她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無視背後發瘋般的辱罵和摔打聲。

  高跟鞋踩在地磚上,清脆的,像是時鐘轉動的聲音。

  爸爸,您說得對。

  我應該有我自己的幸福,不要被任何東西阻礙步伐。

  就這樣,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未來。

  *

  和崇京市電視台合作拍攝的節目已經完成了前期所有的工作,現在送到審核也已經全部通過,就等著播出了。

  岑芙在這裡的工作也完全結束。

  原本計劃是要回南城的,畢竟她畢業以後一直在那裡工作。

  不過就像許硯談一樣,在見到他的瞬間,岑芙也無法再乾脆利落地放手。

  「你要留在電視台啊?」外聘拍攝組的夥伴有些驚訝,因為知道她以前是周松恆團隊的副導演,拿高薪的。

  「嗯,電視台的領導前幾天拋給我橄欖枝了,問我意願。」岑芙靠在辦公桌邊沿,收拾東西到包包里,「我挺喜歡電視台的工作,而且我男朋友也在這裡,不打算回南城了。」

  「男朋友?沒聽你說啊,朋友圈也沒發過官宣。」夥伴撓頭,她前陣子不是跟那個檢察官曖昧嗎,在一起了?

  「你啥時候有男朋友的?」

  岑芙抬頭,眨眼睛想了想,然後看著她笑:「大概會是今天。」

  她背起包跟夥伴告別:「走啦,下班了。」

  「散夥飯你不來了?!」

  「不去啦,份兒錢我已經交了,有約會。」

  夥伴看著岑芙走遠的背影,感嘆:「頭髮絲兒都透著幸福呢,真好…」

  ……

  何芳華和岑頌宜風光富貴的那會兒,是岑芙最絕望的時間段。

  爸爸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他的生命就像下落的太陽,可她不願服輸,不管多少份兼職她都做,只為了能讓爸爸維持治療。

  那陣子,錢她都是掰著花,不捨得穿,不捨得吃。

  在女孩子最有時間漂亮愛美的大學階段,她奔波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可是,在她以為自己孤苦無依的時候。

  暗處的火焰始終暖著她發僵的身子。

  許硯談還記得那天。

  酷暑難耐,太陽把人烤的快幹了。

  他在岑叔那裡打聽到了岑芙兼職的地方,於是偷偷過去看她。

  那一陣子,許硯談在很多地方看過她。

  學校里,他站在教室外,透過小塊玻璃用眼神描繪著她坐在窗邊忍不住犯困點頭的身形。

  下雨天,他站在街對面的屋檐下,看見她站在便利店裡吃下飯才安心。

  奶茶店,她忙著給客人點單無暇顧及任何,全世界,只扆崋有他注意到她被憑條劃傷的手指,略有血絲。

  她那時候決絕的話刻在許硯談心裡,像是命令。

  她不想見他,她恨他。

  所以許硯談與她,從來保持著一定距離,絕不越過。

  那天,她貧血在劇組暈了過去,像即將凋落的芙蓉花。

  始終作為影子存在的許硯談,第一次越過了光與暗的界限。

  她那麼瘦,那麼脆弱,抱在懷裡像是要散掉了。

  鬢髮被汗貼在蒼白的臉頰上,畫著她的辛苦。

  許硯談的心都快被震碎了,他顧不住發紅的眼角,抱著她打車趕去醫院。

  路上,他既怕她醒來看見自己,又捨不得放開抱著她的手。

  一次次壓小聲音,又一次次催司機快些。

  他曾一萬次想要走向她,但是忍著,忍著。

  在等她給自己一個資格。

  他是壞種,是渾蛋。

  只要她點一下頭,她這輩子都甩不開他了。

  一點委屈也不想再讓她受,不能再讓她吃苦。

  他會給她所有的偏愛,寵溺,那怕沒有底線的。

  只要她給他一個資格。

  黑色風衣,襯衫,長褲,鮮少又拿出來穿的馬丁靴。

  許硯談懶散地叉著長腿,雙臂環著,仰頭闔眼,突起的喉結向上,隨著小憩時的回憶夢小幅度地滾動。

  眉眼那麼濃,唇線下垂,掛著一張沒有絲毫情緒的臭臉。

  慵懶,冷厲,無形間捏滅所有人試圖靠近他的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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