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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呃…」劇烈的哭泣讓她幾乎喘不上氣,雙腿發麻,抓著他的胳膊,指尖摳著他的胳膊,不管不顧地用力。

  「許…許硯談…」岑芙眼淚和鼻涕融為一體,哭的狼狽,絕望得大腦空白:「我爸爸…」

  她因為四肢無力一點點往下滑,許硯談只能更使勁,圈緊她的腰穩住她。

  岑芙破碎的哭聲幾乎剜了他的心,許硯談眉頭鎖緊,摁著她的腦後安慰,也用足了力度。

  「別怕,我在。」

  「會有辦法,會有辦法。」

  岑芙已經哭蒙了腦子,跟著自己的心胡言亂語,她淌著眼淚,語調混沌地抽噎:「許硯談,救我。」

  「救救我…」

  許硯談抱著她,下巴擱在她頭頂,不知在隱忍什麼,額頭的青筋都崩了出來。

  摟著她腰的手指,在收緊時輕顫。

  ……

  最後,岑康發住院需要的行李和東西都是許硯談差人收拾完送過去的。

  岑芙當晚的情緒和身體狀態實在撐不住她這麼來回折騰。

  因為過于波動的情緒,岑芙沒有感冒的症狀回家卻突然開始發了燒,渾身滾燙。

  許硯談和景淮一個伺候一個做飯,來回照顧。

  半夜的時候,岑芙迷迷糊糊醒了,勉強吃進去的退燒藥終於起了效果。

  她扒開黏住的眼皮,先是感覺到自己後背有隻手一直攬著,隨著清晰的視線,岑芙看見許硯談近在咫尺的睡顏。

  他似乎睡得很不踏實,即使已經進入睡眠,眉頭卻不知為何一直鎖著。

  岑芙悄悄伸出手,而在她動彈的時候,許硯談就立刻睜開了眼睛。

  兩人躺在床上,擁著,平靜的對視著。

  許硯談眼神深邃,瞳色被深夜染了漆黑。

  他就這麼看著她抬起手指,任由她的指尖撫摸在自己的眉宇之間。

  岑芙用自己的指腹描摹著他眉毛的走向,小聲開口,嗓音有些啞:「我沒事的…」

  不要為了我,把眉頭皺成這樣。

  許硯談平靜地看著她,看了很久。

  最後,他收緊手,把人緊緊擁抱在懷裡,合上眼,不讓她看見自己逐漸暴露混亂複雜的眼睛。

  兩人擁抱著入眠。

  各為彼此的棲息地。

  *

  第二天岑芙就退了燒,然後她就馬不停蹄地跑去醫院照顧爸爸。

  岑康發醒了以後精神狀態不錯,儘管人已經消瘦,氣色也不好,但是他看見岑芙之後,依舊揚起了往常那副和和氣氣的微笑,看見小女兒高興得笑紋沒松過。

  爸爸越是這樣笑,越是這麼安慰她,岑芙心裡就越難受。

  岑芙坐在床邊給他削蘋果,削掉的蘋果皮在半空中轉了一圈又一圈,漂亮又利落。

  她平淡著臉專注手裡的蘋果,而後猝不及防的聽爸爸開口。

  「小芙啊,爸爸有個事要跟你說。」

  「我跟你媽媽…打算離婚。」

  削蘋果的動作一停,岑芙握著水果刀,愣了。

  她緩緩抬起視線,心裡泛起不好的預感,「您說…什麼?」

  岑康發躺在病床上,被小女兒這般質問和不解的眼神看著,忽然一陣愧疚,「其實…」

  話沒說完,岑頌宜踩著高跟鞋走進病房。

  岑芙偏頭,看著她拿著一堆單子走過來。

  岑頌宜看了一眼岑芙,直接問岑康發:「爸,我去繳費,用哪張信用卡?」

  岑康發打開自己的錢包,挑了挑,抽出一張遞給她。

  岑頌宜拿著信用卡剛要轉身走,突然被岑芙叫住:「你等等!」

  岑頌宜回頭,壓低眉頭:「幹嘛。」

  「不對,」岑芙看了看這父女倆,找到關鍵:「為什麼交費不用儲蓄卡,要信用卡,這次治療的錢明明不多,家裡又不是沒有錢。」

  她這話一出,岑頌宜露出意外神色,然後看向自己的爸爸,想讓他解釋給岑芙。

  病房裡安靜了。

  「你媽…今天早上跟我提離婚了。」岑康發一低頭,腰背就彎了下去,蒼老的感覺驟然出來。

  他維持著乾笑,像個只知道吃虧的老好人,滿眼蒼涼:「她說…你姐姐現在演戲剛出頭,正是入圈用錢打點的時候。」

  「我這病這麼治下去,耽誤她們母女。」

  搽——

  岑芙直接把水果刀扎進蘋果里又快又狠,啪的拍桌子起身,指著岑頌宜,氣得雙眼通紅:「岑頌宜你們還是人嗎!!」

  「你們還有心嗎!?是畜生嗎你!」

  「這是你親爸!他從小到大怎麼對你的!?」

  岑頌宜咬硬了牙,對她的辱罵無法忍耐,大聲反駁:「你以為我想?我要是不管爸爸我還能在這兒!」

  她偏開頭緩了口氣,然後看著岑芙,煩躁地開口:「媽這陣子在外面打牌你知道輸了多少錢?現在家裡能動的錢都讓她還債了!」

  「我是要拿我片酬墊醫藥費的,是爸不讓。」

  岑康發抬著無力的手,去拉小女兒的胳膊。

  岑芙帶著憤恨的眼神回頭,差點嚇到了岑康發。

  岑康發嘆了口氣,勸著岑芙:「芙啊,離了好,我把能動的錢劃給她,讓你媽趕緊把帳還了。」

  「我不給她錢,她就會拿你姐姐好不容易攢的積蓄去還…」

  岑芙聽到了自己父親隱忍的哭腔,那是一個男人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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