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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點沒有守住羞恥底線的「倖存感」讓她渾身酥麻難受。

  灰色的被褥被她滾動的動作弄亂,岑芙枕著許硯談的枕頭,手指撫摸著他的被子,床單,奇妙又充盈的感覺布滿心頭。

  pad解鎖鎖屏,停留在許硯談上次打開的界面里。

  是企鵝家音樂軟體的播放界面。

  周董的《白色風車》

  岑芙撥開被自己滾亂的軟發,點下繼續播放,然後退出,看到最近播放。

  許硯談似乎經常聽他的歌。

  「白色風車啊…」岑芙喃喃,抱著pad重新躺進床里,盯著天花板,聽著遠處立式音響里悠揚旋律,笑彎了眼。

  *

  日子只要愉悅起來,時間就趁機加速。

  一眨眼新年已經走到第三個月份,春天撕碎了冰封的河面,把生機帶回世界。

  岑芙跟著許硯談回許家做客,這次再去,她的身份已然不同,弄得還有些緊張。

  她有意要自己掏錢買些東西,問了許硯談半天,最後他就讓她買了些爺爺最喜歡的百年老店的糕點回去。

  許硯談帶著她進門的時候,不巧。

  岑芙一抬頭看見了剛從樓上下來的父親岑康發。

  父女二人皆是非常意外。

  「…爸。」岑芙怔愣著叫他。

  事情鬧那麼大,岑康發一定已經知道了自己妻子當年做的骯髒事,按理說應該沒有臉面再代表岑家見許家人,不被報復就感恩戴德了。

  岑芙想不到他竟然還敢來找許叔叔。

  許硯談瞄了一眼樓上,確定他是來找自己叔叔的。

  他伸手拍了拍岑芙的後背,然後低眉順眼藏匿自己的真實情緒,「你們聊聊。」

  然後抬腿走上樓梯,與岑康發擦肩而過時微微頷首,給予他最基本的禮數,上樓找自己叔。

  罪魁禍首不敢出面,只有自己父親出現在許家這件事讓岑芙感到胸悶,她望著岑康發黯淡了眼神,對他示意戶外。

  意思是出去說。

  他們一家愧疚,就不要心安理得地坐在人家家裡說了。

  岑芙帶著父親來到許家別墅外面的小花園裡,父女二人冷呵呵地坐在石凳上。

  「爸,您過來幹什麼呀。」她悄聲打開話題,悄然打量岑康發。

  只是將近一個月沒有見他,岑芙總覺得他又老了很多,面相沒有改變,更多的是外露的,狀態上無法掩蓋的疲態。

  「找你許叔叔…談了點事。」岑康發說著,右手摩搓著自己大腿的褲子面料。

  「是媽媽當初陷害許叔叔的事嗎。」岑芙直接道破。

  岑康發聽到,臉上露出了十分複雜的神色,眉頭皺緊,都能夾死蚊子了。

  他人到中年,努力做事業養家,沒想到卻依舊要如此唯唯諾諾,肩膀縮著說話:「我代表咱們家…跟許總道了歉,也跟他談妥了這件事的糾紛。」

  岑芙瞬間站起來,情緒憋不住了,直接質問:「爸,你不會求許叔叔放過媽了吧?您…您這都不能看清她嗎!」

  「爸。」她氣得說話語氣都在顫抖,「當初她可是連您的性命都賭進去了!」

  「那個板子…它砸不死人的。」岑康發還在軟弱地狡辯。

  他抬頭,暮態的眼睛裡竟有幾分濕潤,舉手投足儘是艱難:「小芙…沒有你媽媽,爸爸也不會有今天。」

  「你媽她以前真不是這樣的人……」

  當年,他就是一個任勞任怨,勉強算讀過幾年書,在榆安市建材家居城裡給人打工賣家具的小弟。

  如果不是認識了何芳華,憑藉著她獨到又敢拼的商業頭腦一步步獨立做生意,然後把生意搬到崇京去,怎麼會有岑康發半生富貴的今天。

  在岑康發心裡,何芳華不僅僅是自己的伴侶,孩子的媽媽,更是改變他一生的恩人。

  他怎麼會不懂得何芳華的過分,可是他還是念著何芳華的好,低三下四的在許衡面前,用自己這些年攢下的恩情,求人家放過何芳華,私下和解。

  「砸不死人許叔叔腿傷治不好!?」她指著大聲喊:「砸不死人你的腰這麼多年越來越嚴重!?」

  岑芙聽著這些,搖著頭後退,滿眼儘是失望。

  不對,不是的,不應該這樣思考問題!

  「爸…不能這樣。」

  岑康發聽著小女兒顫抖的聲音,深深地垂著頭,長嘆一口氣。

  之後,他說出了一句讓岑芙永遠也無法理解,永遠也無法原諒的話。

  「小芙…你媽她也是…想為咱們家好。」

  宛如一枚針瞬間扎穿了岑芙的心,她永遠惦念父親對自己的照料。

  可是面對大是大非的事情,父親這般軟弱,這般黑白不分的觀念,讓她無法苟同。

  「呵。」岑芙倍感荒唐,冷笑一身出來。

  她再也無話可說,轉身的瞬間,再次聽見父親猛然間劇烈的咳嗽,像是快把心肺都咳出來的撕裂聲。

  她心中驟起壓不住的擔心,可是岑芙強忍著,強迫自己不能回頭。

  半晌,岑芙咬緊牙關,也只是說出一句。

  「您照顧好自己。」

  說完,她離開了父親,帶著千般萬般的失望,憤恨。

  同時。

  樓上,書房。

  許硯談就倚在復古風的落地窗旁邊的書架邊,睥睨著樓下所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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