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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他那種野性子學法吧。」

  岑芙恍然抬頭,一時間好像沒太聽清,方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她含糊著點點下巴,「嗯,是有些。」

  雖然許硯談這種人無論學什麼都會很成功,但畢竟他出生在商賈家庭,時代經商,就算不做這個也應該會學理科類的專業。

  沒想到他一個傲慢恣意的人,卻去學了生而為束縛權衡的法律。

  她確實不懂。

  是許硯談自己的選擇,還是家裡的要求?

  「姑娘,反正吃飯還得有會兒,」許健伶瞧著她單純無害的小臉,品出她踏實文靜的性格,莫名多了些舒坦心情:「給你講個故事吧。」

  「就關於這小子的。」

  ……

  許硯談狂妄不羈的性子從小就綻放得淋漓盡致。

  除了爺爺許健伶以外,根本沒人能控制住他。

  加上一些童年不好的經歷,讓這個孩子變成一副小魔王的模樣,任性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當時,真的脾氣上來了,甚至是粗魯過分的。

  一個本該還懵懂的小孩,發起瘋來卻能讓身邊所有大人都發怵。

  那個時候,許家上上下下都一致認為這顆獨苗就這麼廢了。

  許家幾代富足,幾代書香,是絕對不會把未來交給這麼一個不服教養的「壞種」身上。

  他人都說,許硯談就是個壞種,爸爸瘋,媽媽賤,再怎麼教育骨子裡就是劣的。

  一開始,許健伶並不認為,可是隨著孫子屢次管教不聽,他逐漸動搖了念頭。

  對他而言,一個孩子的好壞不在於他是否能未來繼承家業發揚光大,而是這個孩子的心性是否正直,本質是否有雕修的潛力。

  只要留有一根正骨,他做什麼都不會差。

  倘若根子已經壞死,再怎麼養育施肥,終究會是一場徒勞。

  直到某一天。

  許硯談的一個舉動,一句話,徹底改變了許健伶對他的看法。

  許硯談小學二年級,某天放學的時候沒有及時接到人,反而是校領導先把電話打到了家裡。

  叔叔許衡忙工作中途趕去醫院,看見了把三個男同學打得滿頭流血鼻青臉腫,看上去都快殘廢的許硯談。

  許硯談那么小一個孩子,還背著書包,嘴角臉蛋都青腫的,握緊的小拳頭沾著血。

  在三家家長的指責唾罵下,他就站在那裡,稚嫩的眼神堅定,甚至還要拿出課本寫作業挑釁,一副根本不在乎的模樣。

  許硯談在學校會和同學起爭執,打架,這許家人根本不意外。

  令人意外的是,沒想到這孩子會玩命。

  以往許硯談做什麼任性的事,都是點到為止,只是為了給自己找樂子。

  自己侄子真的很生氣,許衡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來了。

  賠償溝通以後,許衡把孩子帶回家。

  回家以後許硯談都沒來得及吃一口飯,許健伶就罰他在書房長跪反省。

  也許是沒想到他會惹出這麼大亂子,許健伶一怒之下失了方法,連連問他:「你知道錯了嗎!!」

  許硯談就跪在那兒,一聲不吭。

  說什麼都不認錯。

  爺孫二人就這麼僵持了三個小時,許健伶在孫子跪在那兒堅韌的背影觸動了,他走過去坐在孫子面前,語重心長地說:「硯談。」

  「你如果還把我當你爺爺,你就老老實實告訴我,為什麼打人家。」

  許硯談剛才一直是那搖頭晃腦吊兒郎當的不服氣模樣,聽到自己爺爺這麼莊重,甚至是快失望的語氣。

  他沉默了,也板正了。

  半晌,許硯談說了一句超出這個年齡該說的話。

  「他們都該死。」

  過了很久,他才扯著乾澀的童聲把事情經過全部告訴爺爺。

  他所在的小學旁邊就挨著一座燒鍋爐的廠子。

  今天放學的時候,許硯談照常背著書包往外面走,找司機的車。

  就在他走到半路的時候,親眼目睹那三個同班的男同學扯著一隻流浪狗走進了廠子。

  許硯談去晚了一步,當他追過去的時候,那隻狗已經被他們扔進了火燒火燎的鍋爐。

  那是一隻懷了寶寶肚子鼓囊囊的母狗。

  從上學以來,沒幾個人願意理他,上學放學的路上,只有那隻狗時常陪他一路。

  就在今天早上,許硯談剛剛把家裡給他帶的營養飯盒都餵給它。

  惡魔的根性在極度憤怒的灼燒下衝破了稚嫩的理智防線。

  那時候,許硯談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挨打會疼,也根本不想去找老師家長去教育他們。

  他要靠自己的拳頭去教訓這些該死的畜生。

  他就是要往死里打,哪怕自己被打得站不起身,他也不會停下。

  你只見他如今麻木又冷靜,冷酷無情。

  或許。

  孩子般難過的眼淚,早就在他揍人的時候流在了不經意的地方。

  聽完全部以後,許健伶嘆了口氣,還是率先教他正確的處理辦法:「你應該去找老師。」

  許硯談渾勁兒上來,根本不把爺爺的勸說放眼裡,發狠似的:「就得把他們打怕了!!」

  下一刻,他說的話,令許健伶震驚了——

  八歲的許硯談跪在自己爺爺面前,眼神堅定,字正腔圓明明白白地說:「今天他們能殺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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