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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這時,身後人叫住她:「小芙。」

  她回頭,看著岑頌宜。

  電梯門超時自動合上,停在這一樓層。

  岑頌宜看著她,眼神有些變化,小聲說著:「待會兒再進去吧,他們倆正吵著呢,你別找不痛快。」

  「啊?爸媽吵架了?」岑芙意外,看了一眼家門。

  「嗯,因為媽打牌。」岑頌宜嘆了口氣,側著身靠在大理石牆邊,行李箱就立在身邊。

  她舟車勞頓露出幾分疲憊,結果連家門也沒回成,說:「她現在到處說自己是許硯談未來丈母娘,跟那些闊太太打成一片。」

  「誰知道怎麼突然好了這一口。」

  「爸那邊生意最近出問題,倆人因為錢正吵呢。」

  岑芙沒想到會這樣,隨口問了句:「爸生意……不好嗎?」

  她記得這些年一直都不錯的呀。

  「你問我我問誰啊,應該沒事。」岑頌宜皺皺眉,揮手道:「差能差哪兒去?有的是家底。」

  「煩死了,沒個消停。」

  她摁下按鍵,拉著箱子進了電梯,毫不猶豫地關了電梯門,然後消失在岑芙眼前。

  岑芙又望了一眼家門,好似隔著門聽到了些泄露出來的爭吵聲。

  她嘆了口氣,轉身進了樓梯間,坐在台階上準備等四十分鐘再回家。

  她忙了一天也累了,靠著一側牆壁,任由聲控燈暗下去,自己闔上眼休息。

  滋滋——

  兜里的手機震動。

  岑芙躲在黑暗的樓梯間裡,拿出手機亮起光,她定睛一看,微信內容讓她一眼心悸。

  噔地,心跳被人捏了一下。

  【討厭說話:把錢還完,咱倆就這麼算了。】

  【討厭說話:我對熱臉貼冷屁股沒興趣。】

  就這麼靜靜地過了三十秒。

  恍然,手機自動息屏。

  岑芙整個人再度陷入一整個的黑暗之中。

  她保持著握著手機的動作,眼神發愣,眼睫都忘了眨動。

  他這是,放過她了。

  好事,大好事。

  可是……

  岑芙抬手,在可以隱藏所有細節的黑暗中,悄然揪緊了自己胸口的衣料。

  這裡,為什麼……

  *

  岑頌宜找了個酒店把行李暫時寄存,洗了個澡補妝。

  晚上九點鐘,正是蘭亭湖酒吧街熱鬧的時間段。

  她來到定位地點,隔著玻璃牆看見靠窗坐著的許硯談。

  清吧在晚上店裡通常不會有很明亮的燈光,每一桌都放置著獨立的燈罩,昏黃繾綣的光模擬著燭蠟。

  他沒有用餐,燈罩旁邊只擺了一個不規則又剔透厚實的富士山酒杯。

  杯子裡盛著小半的野山莓色酒液,專屬於Yamazaki威士忌特釀而成的顏色,剔透清澈,在方形冰塊的折射下猶如融化的紅瑪瑙。

  他懶坐在單人沙發里,面前擺著一台筆記本電腦,電腦開的光也不亮,卻足以將他鋒利流暢的側臉輪廓照清。

  許硯談貫注盯著電腦,時不時用指腹在觸控板上輕移按觸。

  岑頌宜外出拍戲這些日子壓力重重,此刻站在店外面看見他,只覺得渾身疲憊被掃清。

  她從小就接觸演藝圈,見過的帥哥不計其數,空有皮囊的,靈魂有趣的,知識淵博的。

  可是沒有任何一個男生可以如許硯談一般給她帶來行星衝撞般的吸引力。

  恍如獨立靜止就可以不斷吸引目標的永磁體,只要能被他允許靠近,哪怕降低些身段也無所謂。

  他越是野誕,越是恣意,就越讓她難以控制的喜歡。

  許硯談是野馬,是王者。

  她岑頌宜也不差,足夠有信心將他納為己有。

  岑頌宜這麼想著,揚著笑容推門進了清吧。

  她從許硯談身後的地方走過來,接著這個位置掃見他電腦屏幕上的英文內容。

  岑頌宜自然而然拉開他旁邊的那個單人沙發,邊坐下邊說:「還順利嗎?」

  許硯談聞聲,略偏眼看了她一下,開口嗓音有些細潤的沙:「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想知道你的動向不難。」岑頌宜把皮包放在身後,胳膊支在她桌面上,有些撒嬌道:「太想你了,下了飛機就問了胖猴。」

  對於這樣曖昧的話語許硯談不過習以為常,似乎當耳旁風似的扯唇笑了下,沒什麼態度。

  「以你的能力應該挺順利的吧。」岑頌宜繼續剛才的話題,看著他電腦里的東西,自顧自說:「以後我有空會飛過去看你的。」

  許硯談切了個界面,左手捏起酒杯抿了口,潤了潤嗓問:「找我有事?」

  「沒事不能找你待著?」岑頌宜掃了一眼他桌子上的水果和酒,「你吃飯了麼?又不吃飯就空腹喝酒,身體怎麼行。」

  「吃點東西吧,服務員。」她把服務生叫來,看了一眼pad菜單,點了兩個套餐,特別備註:「這道菜黃油少一些,檸檬和胡椒都多一份。這道菜番茄去皮,牛排五分熟。」

  聽著她說的,許硯談終於捨得撩起眼皮,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說完要求岑頌宜回頭,正好對上他這疑質的眼神,多少讀懂了,落落大方道:「跟你吃飯也這麼多次了,怎麼會不記住你喜好。」

  許硯談沉默幾秒,看著她這張臉卻好像透過岑頌宜在看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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