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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思楠胸口劇烈起伏,雙唇微微發顫,好半天她才開口:「因為……因為我害怕,」她緩緩撐開眼,眼底一片水霧,迷茫又無措,「那些人好可怕……好可怕,我哥差點就沒了命,我不想讓你卷進來,我不想拖累你,他們太可怕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只能甩掉你……這樣你就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了,他們也就不會去找你麻煩。」

  沈時野看著她不斷往外涌的眼淚,胸膛微微隆起,「所以,你說不愛我,都是假的。」

  顧思楠眼皮沉沉的垂下,嘴裡含糊不清:「我怎麼可能不愛。」

  「你說什麼?」

  「我每天都想你,好想……好想你,」她聲音越說越小聲,「我怎麼可能不愛你。」

  沈時野心臟猛縮。

  他眯起眼,望著懷裡淚流滿面的人,他那眼神像似要把人看出個洞來,直到她歪著頭靠在他懷裡睡著了,他才把人攙出衛生間。

  沈時野把人扶到床上,給她脫了外套跟鞋,再把人抱到床中間,蓋好被子,他坐在床邊便盯著床上的人看,腦子裡一遍又一遍的迴蕩著她剛剛說的那句「我怎麼可能不愛你」雖然低不可聞,但他聽的很清楚,想著她痛苦流淚的樣子,他嘴角苦澀的彎了彎。

  半晌,他伸手給她捋了捋額前碎發,喃喃自言:「都多大了,還這麼愛哭,哭的跟小花貓一樣。」

  輕嘆了口氣,他起身去衛生間拿毛巾。

  沈時野給顧思楠擦完臉又給她擦了擦手,拉著她纖細的手他摸到她手心裡的薄繭,他眉心微皺。這雙手他以前沒事就喜歡捏在手裡捏玩,柔軟無骨手感特別的好,現在手指上都沒什麼肉。

  沈時野握著她的手,手指輕輕摩蹭著她的手背,心底壓制的那隻「猛獸」已經衝破禁錮,不顧一切破出而土。

  他想,這次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再放手。

  刺耳的鈴聲打破他發散的思緒。

  鈴聲是從顧思楠外套里傳出來的。

  沈時野起身,拿過她的外套,從衣服兜里摸出手機,見來電顯示是個叫王悅的人,後面還帶了個後綴標著上海同事,他便接了起來,手機一接通那頭便傳過來吵雜聲夾著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思楠,你沒事吧,怎麼去個洗手間去那麼久?」

  「思楠她喝多了,我帶她回酒店了。」沈時野說。

  那頭微詫問:「你是那位?」

  「我是她男朋友,剛剛忘了跟你們說一聲,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沈時野要不這麼說怕對方不放心,別的他懶得多做解釋。

  「哦,你是她……男朋友呀,」那頭王悅還是有點不放心,又試探了一句:「那你們回那個酒店了?」

  「凱萊。」

  那頭一聽正是顧思楠住的酒店,便放心了,而且對方也報了房間號,那應該是熟人。

  王悅又問:「那她沒事吧?」

  「沒事,已經睡著了。」

  「等她醒來麻煩你讓她給我回個電話。」

  「好的。」

  掛了電話,沈時野把手機塞回顧思楠外套兜里,拿著濕毛巾正要去衛生間,他兜里手機突然也響了,是林青打過來的,他隨即接了起來叫了聲:「媽。」

  「小野,你在哪?」林青聲音有點發抖。

  「我在上海,」沈時野邊講電話邊進了衛生間,「怎麼了?」

  林青:「你快回來,你爸中風了。」

  沈時野剛要把毛巾放回架子上,手僵在半空。

  翌日。

  顧思楠醒來見自己的房間不是她那間,嚇一大跳,坐在床頭她媷了半天頭髮才想起她是在酒吧碰到沈時野,是他把她帶回酒店的,但他們是怎麼回的她卻一點印相也沒有,只記得她進房間時吐了,然後……她跟他吵了起來,是為什麼吵呢?她為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了?

  掀開被子,她見自己衣服穿好好的不由鬆了口氣。隨即她又往旁邊看了看,見邊上枕頭擺的很平整,被子也沒什麼褶皺,由此可見……昨晚他們應該什麼事也沒發生。

  那他人去哪兒了?

  管他去哪裡,趁他不在趕緊溜吧。

  顧思楠慌慌張張下了床,撈起外套就要往跑。

  從沈時野房間出來,她心虛的要死,跟做賊似的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半路遇到沈時野,她連電梯都不敢坐直接從安全通道跑下樓,回到她自己房間,她靠在門後喘了半天才緩過來。

  想想她昨晚上跟沈時野同床而眠,她心跳就止不住亂蹦。

  「啊……」她媷住自己頭髮,癱在床上挺屍,挺了半天她才翻個身,望著天花板繼續挺,要不是手機響,她估計能在那挺一天。

  她搓了搓臉,坐起來,掏出手機,見是同事王悅打過來的,她忙接起來,語氣故做輕快的「餵」了一聲。

  「思楠,你沒事吧?」王悅昨晚喝的也有點多,早上就起晚了,趕到展會時沒看到顧思楠她就有點害怕,雖然昨晚那人說是顧思楠的男朋友,可萬一要不是呢,她越想越害怕便立馬給顧思楠打了過來,一聽到顧思楠的聲音,她心也就放下了。

  「我沒事,」顧思楠心虛的笑了笑,「昨晚我喝的有點多就先走了,都忘了跟你們說一聲,不好意思哈。」

  「昨晚我給你打電話是你男朋友接的,」王悅笑說:「你帶男朋友過來怎麼也不給我介紹介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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