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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嘉譽晃晃手裡的蛋糕,三個人走上醫院天台,吹滅蠟燭許願,幫他過了個簡單的生日。

  他把金絲眼鏡摘下放在一邊,捧著蛋糕吃得很慢,也沒力氣罵黎嘉譽,連平常定格式的笑容都維持不住,臉上帶著口罩壓出來的細痕,髮絲被冷風撫動著,似乎下一秒就能睡著,許檸看的心疼。

  白濛在高中時候沒有展露出對某專業的偏好,幾乎默認許檸學什麼專業他就學什麼,後來卻猝不及防地去學了醫學。

  他從來不說,許檸作為他的同胞妹妹,和他心靈相通。

  是因為爸爸躺在病房裡時候他的無助,因為她被從雪崩中送進搶救室時他的眼淚,他其實心裡一直藏著很多東西,藏著想要守護家人的願望。

  白濛表面看起來斯文溫柔,除了黎嘉譽對誰都彬彬有禮,但他的內心幾乎是封閉的,除了他珍重的家人,沒有誰能再擠進來,白儒林覺得他的兒子即便五十歲都不結婚,也不是很奇怪。

  白濛吃完自己的蛋糕,把垃圾往黎嘉譽手裡一丟:「行了,你們玩去吧,別煩我了,我要回去睡一會兒。」

  許檸把帶給他的一些零食日用品交給他,囑咐他好好照顧自己,白濛揉揉她的髮絲,終於露出一抹笑,溫柔款款的:「知道了。」

  黎嘉譽牽著許檸的手,去了江邊。

  江邊的夜市比以前更繁華了,市政把空地拓寬了一倍,人流也比之前更多。

  黎嘉譽像第一年陪著許檸過生日時候一樣,攬著她的肩膀,護著她防止被人流擠撞,許檸也伸出袖管,把他搭在自己肩膀上裸露在寒風裡的手容納進來。

  她問:「今年也會有人和我同一天生日,然後在江的對岸放煙花嗎?」

  遇到黎嘉譽之後,幸運的事情明顯變多了,她那時候太傻,不知道幸運之神會無條件突然眷顧某人,所有的幸運都是明碼標價,寫好了代價,但是黎嘉譽替她承擔了。

  黎嘉譽絲毫沒有猶豫地回答:「當然會。」

  他的話音剛落,「砰砰砰」幾聲巨響,彩色的光芒破空直上,接二連三的在上空炸裂,幾乎照亮整片天空。

  許檸仰起頭,臉頰被一閃一閃的光照得忽明忽暗。

  這場煙花,遠比當年壯闊,壯闊百倍。

  身邊人還是彼時人,就連他掌心的溫度,也和彼時別無二致,索幸的是顛簸數年,他們終究沒有走散。

  許檸偏過頭,看他的表情似乎比自己還高興,好像被送禮物的人是他一樣,黎嘉譽注意到她的視線,在她嘴角輕輕啄了一下,低頭說:「想問什麼嗎?」

  「想問為什麼你每次送我禮物看起來比我都高興,明明收到禮物的人是我。」煙花炸開的聲音太大,許檸只好湊近他的耳邊,大聲喊道。

  黎嘉譽一愣,似乎在真誠思考這個問題,他思考太久了,久到許檸被煙花吸引,幾乎忽略了他,耳垂才一燙,他湊過來,也學著她的語氣大聲說:「愛和被愛怎麼不值得驕傲?」

  許檸沒想到他會回答的這麼煽情,恍惚之後甜蜜地笑了,像所有站在江邊的情侶一樣,和他接吻,在煙花下。

  晚上在江邊吹了冷風,黎嘉譽煮了點生薑水給許檸,許檸吹了吹,先遞到他口邊:「廚師先喝。」實際上是她完全不想一個人喝這麼難喝的東西。

  生薑水苦辣,黎嘉譽喝得面不改色,甚至從中品嘗出一絲甘甜。

  「好喝。」

  許檸還是懷疑他的味蕾有問題,把碗往上遞了遞:「好喝再喝點?」

  黎嘉譽揉揉她濕漉漉的頭髮,去拿吹風機。

  她知道這種事情沒有講價的餘地,許檸只能捧著碗坐在床邊,慢慢一口一口地喝。

  黎嘉譽拿吹風機回來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一塊糖,餵到她嘴邊,許檸張口接過來,柔軟濕濡的唇瓣掃過他的指尖。

  他指尖不由得捻了捻,垂下眸子,沒說什麼。

  許檸頭髮又厚又長,吹起來很費時間,經常草草吹幾下就任由它們自己干,黎嘉譽總看不過眼,但他對自己可沒這麼精細。

  吹了十幾分鐘,她的頭髮才幹得差不多,姜水也喝得差不多,黎嘉譽幫她梳順,清理好掉落在床上和地毯上的長髮。

  他的頭髮有些凌亂,大概是吹乾沒來得及梳,許檸用手指幫他理了理,非常柔軟,她經常聽人說頭髮軟的人耳根子也軟,好說話,其實沒有,都是封建迷信。

  周助理常常說他這個人主意特別正,誰都勸不動,許檸表示贊同,比如大夫說她虛,熬精血熬得腎也虛,要少沾男色,多修養身心,固本培元,黎嘉譽做得特別好,相當遵守醫囑,甚至好到一刀切,一有歪風邪氣就立馬斬斷。

  黎嘉譽不僅固執,而且能忍。

  也是,他都能看著她和葉陽約會,甚至還想給他們隨份子,還有什麼是他不能忍的?

  糖在口腔繞了一圈,許檸湊過去,親吻他的嘴角,問:「甜嗎?」

  「沒嘗到。」他說完,又湊過去親她。

  他親得眼睛濕漉漉的時候,許檸就吻他的喉結和鎖骨,他的眼睛就更濕了,喉嚨里發出難耐的輕哼,好像被觸發了什麼開關。

  黎嘉譽到底是能忍,他艱難地握住許檸的手,氣喘吁吁道:「醫生……」

  許檸真的不太想在床上和他討論自己腎不腎虛的事,非常煞風景,但顯然不討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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