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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進去後她盯著沸騰的水幾秒鐘,又加入一個雞蛋。
昨晚近距離觀察祁禍,她發現他清瘦了許多, 這六年, 他一定沒有好好吃飯。
廚房裡燃著火光,祝含煙沒再管, 去洗漱換衣。
整理好後再來廚房, 早餐已經做好了。
早餐是沒時間邀請他,然後一起在家裡吃的。
祝含煙迅速地自己解決完早餐,再把祁禍的那份用便當盒裝好,準備去敲祁禍的門。
祁禍從前喜歡睡懶覺。
畢竟他工作日都需要早起參加飛院的訓練,所以周末經常會到九十點還不許她起床, 頗有些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如果有其他電話將他吵醒, 他會有起床氣。
祝含煙上班時間比較早, 是早上八點。
即使吃完早餐, 現在也不過才七點半,祝含煙敲了三下祁禍的門。
這次她只敲了一次。
想著祁禍或許沒醒,她拎著打包袋,準備給祁禍發信息,「早餐」兩個字才剛打出來,門已經從裡面打開。
祝含煙抬起眼眸。
是西裝革履的祁禍,祝含煙發現他現在的服裝幾乎都以深色為主。
祁禍似乎是對她這麼早的出現有點兒意外,祝含煙見他手裡還端著一杯咖啡。
裡面有冰塊。
從前最不許她吃生冷食物的人,現在的早餐竟然是冰美式。
而她已沒有資格對此發表任何意見。
祁禍確實有點兒沒反應過來,他沒想到祝含煙這個膽小鬼在以鄰居的身份邀請他吃完晚餐之後,還會早上過來找他。
他以為是來送文件的秘書。
兩個人的視線都在凝結著霧氣的咖啡杯上停頓了幾秒。
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這是相愛過的人之間的默契。
祝含煙視線很快挪開,舉起打包袋懸在兩人之間:
「早餐做得有點兒多,你要吃一點嗎?」
她昨晚睡前想過了,雖然追求祁禍,行為可以參考祁禍追她時的。
比如請他吃飯啊,做對他好的事。
但人和人畢竟不一樣,她的性格和祁禍也天差地別,她是沒有辦法突然給他來個壁咚,然後說:「祁禍,我在追你,你給我準備好」這樣的話的。
她只能用她的方式。
祁禍沒接,就那麼垂著眼看她。
兩人對視著,祝含煙能看到他眼底有情緒,但具體是什麼,她辨不清。
有點兒複雜。
正想再仔細辨認一下,手裡的東西被祁禍提走,他說了和昨晚一樣的話,就兩個字:
「謝了。」
祝含煙做好了追他等於長征的準備,見他收下,也沒多留,就直接離開,朝電梯去。
沒注意到,身後人傳來的,複雜視線。
手裡的袋子還挺沉。
祁禍把袋子放桌上,拆開。
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關於藍色的一切。
兩個小打包盒也都是藍色。
一碗是小米粥,一碗是兩個雞蛋,甚至剝好了殼。
祁禍瞥了眼自己原本的早餐,一小碟堅果,一杯咖啡。
他沒用小勺,直接端起打包盒喝了口小米粥。
然後皺起了眉。
是小姑娘才會喜歡的味道,紅糖的甜、紅棗枸杞的香混合在一起。
他擰著眉喝完了一整碗,跟完成任務似的。
熱感從喉頭到胃裡,整個人舒服又熨帖,只剩嘴裡滿口的香。
祁禍眉頭舒展了些,也沒那麼難喝。
正準備吃雞蛋,手機忽然響起來。
祁禍按下接通鍵,一邊舉起雞蛋觀察,剝得還挺仔細。
電話是傅嘉誼打來的:「飛院畢業禮,你要去?」
「嗯。」祁禍心思有點兒不在對話上,隨意應了聲。
「去幹嘛?」
還是蔣志國給他打電話,他才知道祁禍要去的,蔣志國邀請他們以優秀畢業生的身份回飛院,他能理解。
可祁禍同意要去,讓他摸不著頭腦。
他還不了解祁禍?
祁禍最煩去什麼典禮啊之類的地方發表演講了,祁氏每年的年會,他都只發獎金懶得開他那張金口。
「你現在又沒做飛行相關的工作,又不喜歡演講,蔣志國剛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去,還讓我表演什麼特技飛行?」
傅嘉誼簡直覺得莫名其妙。
「嗯,你也一起唄,」祁禍嗓音懶散:「就當玩兒。」
「我靠,」傅嘉誼驚了,「玩個屁啊,你又不是第一次飛特技,要訓練的。」
人都能累掉半條命。
他現在真是完全搞不懂祁禍,一陣一陣的。
「我知道,」提起這個,祁禍想起自己時間不多,他站起身把雞蛋放回打包盒裡,一邊起身一邊對傅嘉誼說:
「最近公司不算忙,上午處理事,下午去訓練。」
傅嘉誼沒話講了,他覺得祁禍好像有病,沒事自己折騰自己。
祁禍走了兩步,想起一事。
他知道祝含煙目前是在追他,可是她追的方式實在......太慢了。
按她這一天三頓送餐,還都是用什麼「鄰居、飯煮多了」的藉口,什麼時候能追到他?
祁禍對傅嘉誼說:「你最近沒事你也去。」
「我去幹嘛?!」
傅嘉誼因為做公益救援飛行的事,在南城也算小有名氣,所以蔣志國才專門邀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