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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歡運動,不知道像祁禍那樣超高強度的運動處罰後,要怎樣才能緩解不適。
想起在便利店兼職時,祁禍除了買煊赫門的煙, 還會買糖。
嘴裡甜一點, 多少能減輕些身體的苦楚。
祝含煙便在寢室, 用悶煮杯給他熬了滿滿一保溫杯的冰糖雪梨水。
然後給他發了條信息, 去他寢室樓下等他。
飛院和師大兩所學校離得極近,師大女生多,飛院男生多。
飛院男生來師大女寢底下等女朋友、師大女生去飛院男寢樓下等男朋友,都不是什麼新鮮事。
可如果師大女生變成特定的祝含煙,那可就新鮮了。
飛院誰不知道祁禍追祝含煙,追得那叫一個轟轟烈烈。
不少人都在打賭,祁禍什麼時候才能追上祝含煙。
最開始有說一周的,後面有說兩周的,可誰都沒有想到,這日子一晃,就過去兩個月了。
祝含煙看起來依舊一副對祁禍愛答不理的樣子。
打賭祁禍肯定能追上祝含煙的人,甚至已經認輸。
沒想到今天開了眼,大家竟然看到祝含煙坐在祁禍寢室樓底下。
一時間,大家都在互發信息。
祝含煙一路走向飛院的途中,收穫了不少別人各種各樣的視線。
自從祁禍追她以來,這種目光她早已習慣,就跟沒看見似的,一路按自己的想法,朝祁禍寢室走。
到了他寢室樓下,那些視線更多了。
周六的早晨,周一至周五晨練的飛行員們難得碰上周末,都選擇在周末的上午睡懶覺。
偶有幾個習慣早起的買早餐碰上了在寢室樹下坐著等待的祝含煙,驚得瞳孔都放大了,跟看見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一樣,立刻回寢室叫人看熱鬧。
祁禍腿還有點兒酸。
從四樓慢條斯理走下來,就看到這樣一幕:
他們這一棟樓都是飛行技術專業的,基本全是飛行員,一個個跟狼似的,眼裡放光,撲在欄杆上往下望。
而他們目光的中心,是祝含煙。
祝含煙等人時很乖。
是溫柔的、恬靜的。
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對等待很不耐煩,會玩手機或者做別的事打發時間。
她就只是乖乖地等待。
如綢緞一般的蓬鬆又柔軟的長髮披肩,從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她的側臉。
她微微垂著頭,髮絲落在頰邊,而她全然不顧,目光只落在手裡的櫻花色保溫杯里。
只是坐那兒,就有股美得超塵脫俗的感覺。
祁禍沒急著朝祝含煙走去,而是慢悠悠撩起眼皮,往走廊邊那些偷看祝含煙的人看去。
這群飛行員,大部分是因為得知祝含煙跑來等祁禍,覺得好奇才出來湊熱鬧的,卻意外被安靜而清純的祝含煙吸引。
一時都忘了八卦。
直到祁禍那猶如閃著寒光刀鋒一般的目光一一掃視過去。
大家才恍然驚醒,熱鬧也不敢看了,紛紛回去自己寢室,把門砸得「bang bang」響。
人散得差不多了,祁禍才邁著長腿朝祝含煙走去。
剛到祝含煙面前,祝含煙便像是有感應似的,輕輕抬眸,輕聲問他:「你還好嗎?」
祁禍在祝含煙身邊坐下,他嗓音帶著剛醒的沙啞:「擔心我?」
祝含煙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把手裡的保溫杯遞給他:
「杯子我洗過了,裡面是冰糖雪梨,喝點甜的,身體應該會好點。」
祁禍即使坐著,也比祝含煙高半個頭。
祝含煙看他依舊需要微微抬頭。
他大概是收到她的消息很快下來的,頭髮沒做打理,蓬鬆中帶著凌亂,較他梳背頭的時候,多了幾分少年感,斂了幾分鋒芒。
不知是不是飛院的處罰太過分,他比上周見她時,感覺瘦削了些。
眉眼顯得愈加精緻,原本桀驁不馴的一雙多情眼,在垂眸看她時,竟然變得有些溫柔。
祝含煙避開他的視線,抿了抿唇。
祁禍接過水杯,仰頭喝了一口。
他抬頭時脖頸曲線分明,喉結上下滾了滾。
入口是滿嘴的清甜,從喉嚨甜到了心裡,祁禍放下杯子,垂下眼皮看祝含煙。
祝含煙是不喜歡說話的人,祁禍卻意外地發現,往常對別人心思一向不耐煩的他,竟然能心甘如怡地去猜她的想法。
然後,安慰她。
這發現連他自己都覺得神奇。
他喉頭溢出一聲「嗯」,看向有點愧疚的人,「很甜,肌肉的酸痛都減輕了點。」
又把手臂伸到她面前,故意逗她:
「就是拿杯子讓肌肉又有點兒酸,心疼我的話,幫我揉揉?」
以他對祝含煙的了解,祝含煙的反應應該是不理他,任務完成拿起水杯就走。
沒想到祝含煙直勾勾地看了他一會兒,果真抬手要去碰面前的手臂。
祁禍頓了一瞬,火速挪開手臂。
「喂,逗你玩的。」他胸腔悶悶地漫出一聲笑:「不明顯嗎?」
她還真信他拿個水杯都能把肌肉給整酸痛啊。
在她心裡他是林黛玉?
祝含煙卻不依不饒般,雙手往前,拉住了祁禍的手臂。
祁禍一時不察,右手手臂被她兩隻手圈在掌心,她用拇指略微用力地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