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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玄面上露出怪異的神色,當年那個扎著總角的小屁孩慕容昭,竟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長孫玄站在那望著她,也不走了,慕容昭身旁的僕人見狀嚇了一大跳,立馬伸手奪下她手中的蘋果。
「唔……」慕容昭竟然當街嗚咽出聲。
長孫玄心中嘆了口氣,朝慕容昭走過去。
他掏出懷中手帕遞給慕容昭,從未安慰過人的長孫玄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他淡淡道:「有事快說,本王還有事要忙。」
慕容昭哭得梨花帶雨,抬頭憤怨地覷著長孫玄,但長孫玄通身的氣質嚇得她氣息不足。
就連指著長孫玄的手指都顫抖起來,她邊哽咽邊控訴,「殺人兇手肯定是你,卻讓我哥背了黑鍋……你,不配當我表哥!」
長孫玄頭疼不已,掐了掐眉心,蒼白解釋,「兇手不是本王。」
「哇……」慕容昭哭得更大聲了,街邊偶爾路過的乞丐都駐足觀戲,不走道了。
還是慕容府的侍從機靈,將到府內把慕容賢請出來,這才將慕容昭哄了回去。
此時此刻,大理寺監牢,四個成年男子面面相覷,將本算寬敞的牢房襯得擁擠又狹窄。
唯一坐著的慕容安擺開茶具,垂下眼睫,動作流暢地倒了四杯水,道:「喝水嗎?」
第20章 小沒良心的
牢房沒茶葉,慕容安就喝點沒味的白開水度日。
立著的三人在簡陋的坐墊上屈膝而坐。
慕容安從左看到右,數道:「淮南王,丞相,以及向余笙向大人。」
他一介「罪人」,倒是好大的牌面,集齊了大周最炙手可熱的朝臣,慕容安覺得粗陋的牢房也蓬蓽生輝起來。
向余笙略微不滿,「憑什麼只叫我的全名?」
他說著從肩頭將包袱卸下,扒開包袱,拿出一小罐精緻瓷瓶。
瓷瓶彌散出一股子幽香,慕容安喜茶,立馬聞出這是上好的龍井。
「小沒良心的……虧我還惦記你。」向余笙嘟囔了一句。
慕容安接過茶罐聞了聞,轉而看長孫玄,「王爺,下官有一事所託,要勞煩你一下。」
向余笙將剩餘的包袱塞到慕容安懷中,勾起僵硬的笑,試圖讓自己那常年審問犯人的鐵臉,看上去和藹可親些,「你有什麼事,找我就是了,幹嘛非得打擾人淮南王?」
慕容安淡淡看他一眼,道:「他是我表哥,你一介外人,不好插手。」
向余笙氣滯,悶悶哼了一聲。
慕容安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交到長孫玄手中,笑了笑,道:「明日是奶奶六十大壽,我早就備好了禮物,暫時沒機會親自交到她手中了。」
「你替我交給她,她一定會高興的。」
臨走前,向余笙已經冷哼了好幾回,乾脆一口氣將白開水全喝光了。
「還有你。」慕容安終於正眼看鬧彆扭的向余笙,「好好查案,鬧什么小脾氣?」
向余笙撫著自己被涼水鼓漲的腹,堅決不承認自己在鬧脾氣。
走出牢門時,向余笙還在抱怨,「同僚一場,慕容安眼裡卻只有那個王爺。」
與他並肩而行的方正清摸了摸下頜,沉吟道:「確實很奇怪。」
「是吧,你也覺得很奇怪?」
方正清若有所思,蹙眉道:「很奇怪,長孫玄今日怎麼不嫌我的聲音難聽了?」
向余笙:「……」
「咳咳……」方正清端起正經模樣,肘部撞了撞向余笙,「我讓你去查丁知禮,查得怎麼樣了?」
談及案情,向余笙收斂了不正經,道:「我調了前幾年丁知禮的案宗,發現他在去菩提寺前就因當街調戲女子入過案。除此之外,便是那次當街縱馬踩死人的案子了。」
「聽說,昨日丁知禮在景山被廢了命根子,我估摸著,這件事丁澤還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自家寶貝兒子的命根子廢了,今日早朝也就不會僅是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了。
顯然,丁澤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封鎖了消息。
方正清嘆了口氣,多半是主管後宮事務的太后刻意為之。
他的眸子幽暗了一瞬,太后丁紫嫣竟因徇私情連自家侄子出事了也不護,轉念想來,她與淮南王的舊情該有多大?
「嗯?命根子廢了?」向余笙是知曉他二人去過景山的,方正清行事不會如此……粗野血腥……
向余笙瞭然,「淮南王的人做的?」
方正清抿了抿唇,沒否認。
第21章 王爺今晚沒吃藥
淮南王府,檀香裊裊,扶搖直上。
長孫玄站在窗前,受著拂煦春風,凝著手中玉佩,不知在想什麼。
杜央在他後面站著,事無巨細地稟告:「菩提寺舊事有眉目了,這丁知禮竟在菩提寺也犯過案,我們從菩提寺院子裡挖出六具女子屍身。」
一座寺廟,本是佛門淨地,院中卻掩藏了六名受辱而死的花季少女,杜央唏噓不已。
「另外,其中幾名女子的家屬願意去公堂對簿,指認丁知禮,我已經安排他們在京城住下了。」
杜央見長孫玄沒出聲,也不知他聽進去沒有。
長孫玄突然開口,「明日是良辰吉日,後天,後天帶他們去衙門告狀。」
杜央:「……」
長孫玄不想在朝堂上彈劾丁家,丁知禮只是個不值得出手的愚笨蠢貨,倒不如讓受害者家屬出面告狀來得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