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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長孫玄為慕容賢倒了杯茶,當做是賠罪,慕容賢半闔著眼,將頭側了過去。

  「祖母她還好嗎?」

  慕容賢的身子僵了一瞬,回頭望他,正對上他那雙過於深邃的眼。

  但轉念一想,這麼多年,長孫玄總是承擔著超乎他年齡的東西,他的怒氣瞬間就減了大半。

  慕容賢深深嘆了一氣,拿過茶杯,置於手中摩挲,斟酌道:「玄兒,你母親去世多年,慕容家不爭氣,只出了幾個無實權的文臣,不能幫你……」

  他的話最終湮滅在哽咽聲中。

  長孫玄放空的眼眸望見騰空的檀香,將茶置於唇齒邊,淡然道:「不是你們的錯。」

  慕容賢眼神複雜地看著他的臉,但他從未看懂過長孫玄。

  「玄兒,你跟舅舅說實話,你到底對……那個位置……」

  長孫玄笑了一聲,「如果我說是呢。」

  門外陰雲遮月,屋內一時靜得呼吸可聞。

  慕容賢眼裡閃過種種情緒,握著杯子的手鬆了又緊,他站起身來,背脊挺得異常直。

  他轉身背對長孫玄時,他輕緩道:「玄兒,明日回府上看看吧,你祖母想你了。」

  慕容賢離開後,起風了,刮來院中朵朵木棉,美得不真切。

  原本發呆的長孫玄兀自笑了,或許,他早該回慕容府看看了。

  畢竟,那是他僅剩的家了。

  翌日早朝,文武百官分列而站。

  向余笙舉著牌子站在大殿中央向小皇帝稟告初步調查的結果。

  他滿眼通紅,估計是一夜未眠。

  他的聲音也喑啞不已,「皇上,那四名女子,有兩名青樓女子,兩名則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她們……都死於虐待。」

  其實,準確來說,是死於性。虐待。

  但礙於小皇帝十歲的年齡,他說話也得挑著說。

  小皇帝聽得一知半解,只用一雙水潤的眼睛望著群臣之首方正清。

  方正清站出來,對小皇帝安撫性地一笑,道:「如今尚是國喪期間,官員帶頭尋歡作樂,還鬧出了人命,按律法,當以流放處之。」

  「丞相說得有理。」京兆尹丁澤忽而站出來,表示贊同。

  方正清心中譏笑不已,面上卻依舊端得一本正經,「不過,案件尚未查清,還得需要更進一步的調查。」

  「人證物證皆在,哪還需要繼續調查?」

  這回,方正清還沒說什麼,倒是向余笙忍不住接過話來,「丁大人所言差異,目前不過是發現了屍體,案發地,目擊證人,兇器,什麼都沒找到,哪來的人證物證?」

  眾人皆知,大理寺卿向余笙辦起案來,誰的情面都不留。

  但丁澤的身份非同一般,他可是小皇帝的親舅舅。

  眾臣只見丁澤憋得臉都紫了,拳頭拽緊了,就差往向余笙臉上招呼了。

  而向余笙揉了揉乾澀的眼睛,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向小皇帝拱手道:「請皇上給臣一段時日,臣一定能將此案調查得水落石出。」

  在方正清粉飾太平之下,小皇帝下了個聖旨,令向余笙七天之內將案子破了。

  這事就此定了下來。

  退朝時,方正清走得不緩不急,打眼間望見長孫玄行在距自己十步之遙處。

  他眼睜睜見長孫玄從耳朵里拿下某樣東西,裝進了袖子。

  方正清立馬想到那物什是棉花,或者說是用來堵塞耳朵的東西。

  他震驚了片刻,確實沒想到長孫玄對他已經厭惡到了如此地步。

  不對,是對他的聲音厭惡到如此地步。

  方正清無奈地嘆了嘆氣,嘀咕道:「真有那麼難聽?」

  「什麼那麼難聽?」

  方正清都不回頭,抬手拍開向余笙搭上肩的手。

  向余笙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正捕捉到長孫玄漸行漸遠的背影。

  「怎麼的?你又被淮南王拒絕了?」

  方正清驟然頓下腳步,對上向余笙黑黑的眼圈,他鄭重的樣子令向余笙心神一震,哪知方正清問:「我的聲音是不是很難聽?」

  這回輪到向余笙將他的手扒拉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眼神同情,「年紀輕輕的,就病的不輕。」

  方正清輕輕哼了一聲,再開口時,又恢復到他做丞相時拿出來唬人的面容。

  由於他年輕,為了不在年長的官員前露怯,他準備展示威嚴時,總是微蹙著眉,稍稍抿唇,以示深沉。

  「你的案子到底查到何種程度了?」

  向余笙在心裡賞他一個白眼,開口道:「毫無線索,不過我們還得從四名女子的人際關係調查,畢竟是性。虐待,性質比較特殊。」

  方正清略一思索,道:「如果是性。虐待而死,兇手應該是個膽大包天的好色之徒。」

  他沉吟道:「我覺得長孫玄的嫌疑挺大的。」

  「啊?」向余笙驚訝出聲,「他人雖怪異,但也不像是變態吧……」

  方正清眼中卻越發篤定,「如果淮南王長孫玄是個不舉呢?」

  向余笙的神思一瞬清明,如果長孫玄是個不舉,那麼,他有如此怪異的性癖也理所應當。

  「不過,你怎麼知道他是個不舉?」

  方正清掩袖咳了一下,「機緣巧合,機緣巧合而已。」

  向余笙露了一個「我懂」的表情,也不知他擅自腦補了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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