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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娃立刻助陣叫道:「就是就是!我也覺得!老大當年就不應該打開那個遊戲!」

  「什麼遊戲?」容音好奇。

  「就是一個可以抽稀有星級的手機遊戲!老大他一直氪金一直爽,最後一個SSR都沒抽出來,然後抽到第999張的時候——非酋之魂,小黑就誕生了哈哈哈哈!」

  不等岑鶴九阻止,娃娃已經一連串把這段黑歷史全說了出來。

  「……」容音表示匪夷所思。

  岑鶴九淡然地看著她承諾,「音音,你得相信我,非酋之魂這東西一輩子就只能有一次,這次冒出來以後就可以杜絕後患了。」

  容音回以禮貌微笑,「你當是生水痘呢。」

  沒幾日慎鑒果然帶著娃娃出去「處理公務」,容音習慣了連日待在忘慮閣睡懶覺——天天睡到日上三竿還帶薪休假,這簡直就是996社會中拯救了銀河系般的待遇存在。

  可是容音卻被噩夢一再驚醒。

  從天翻魚肚白起,她已驚醒不下三次,此刻再一次滿背冷汗地從噩夢中回過氣,眼前仿佛還堆滿驚心血色。

  床縫裡漏進夏風,卷著一縷違和氣息,是院中花根腐爛的靡香。

  容音大口喘著氣,猛地扯著窗簾坐起來,把窗戶嚴嚴實實關上。

  手機顯示此刻不過八點剛過,她赤腳下地,涼氣從腳心一路竄到天靈蓋,感受到異樣黏稠的容音下意識抬腳,暗紅的鮮血順著白皙小腿蔓延。

  從門縫淌進來的血流已然在地上鋪成淺河。

  「岑鶴九……」

  她顧不得腳下狼藉,撲到門口拼命轉動把手,但把手卻好像被鉗制住,從裡面怎麼也轉不開。

  外面寂靜一片,沒有任何打鬥的聲音,卻傳來巨大的氣場波動,宛如一場看不見的驚天海嘯。

  「誰在外面?放我出去!」容音越是用力擰動門把手,就有越多的鮮血順著門縫滴滴答答流下來,很快將她整個手掌浸得鮮紅,還有更多滴在臉上、頭上,仿佛她才是那個從地獄中爬回來的人。

  「不放我出去我就撞門了!」容音咬咬牙,往後拉開起跑距離。

  忽而女人細弱的聲音隨著鮮血一同蔓延,「歲弦,別出來,聽話。」

  這聲音熟悉得催人淚下,讓容音一瞬間跨越了血腥的場景,回到一個個夜深恬淡的睡前故事中。

  易晚是那個年代標準的大家閨秀,就算在最後一刻,也不曾失態。她的聲音是溫柔的。

  咦?為什麼要說最後一刻呢?

  容音不知道。但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如果現在不衝出去,她將永遠見不到自己的母親。

  容音咬著牙,怒吼一聲衝上去,以肉體破門的疼痛不亞於以卵擊石,肩膀撞在木板上,疼痛欲裂,可是她都不在乎。

  門開了。

  沒有想像中誰被殘害的場景,外頭的一片紅色血光中,易晚的背影婀娜而優雅,白色的旗袍是天地間唯一一抹皎淨顏色。

  她背對著容音,腰身上盛開大片妖冶血花,無論容音怎樣哭喊也不肯回一回頭。

  「歲弦,你得想辦法活下去。」

  她單單留下一句話,這句話也和她瘦弱的背影一樣單薄。

  隨即整個人都在瞬間凝縮為一個光點,似清月星輝,落入容音手心。

  容音卻只覺得這素銀清光極扎人眼,她抹乾一把淚還有一把,抹乾一把還有一把,淚眼朦朧中她想努力看清手裡的物什,卻越是努力越連它的輪廓也打量不透。

  她跪在原地放聲痛哭,哭著哭著便覺喘不上氣——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漫上冰冷河水,她好似琥珀中被封死的蟲,無處可逃。

  水吸入肺中火辣辣的疼,但遠沒有窒息帶給人的感覺痛苦。那種感覺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在這種境況下甚至不想求生,只想儘快結束這種痛苦罷了。

  容音放任自流向水下沉去,水流席捲了滿屋的鮮血,染成寶石一樣血紅通透的顏色,她仿佛真成了紅寶石中的一隻蟲,抑或不過一粒塵。

  艱難睜眼,她透過這障目鮮紅,仿佛又看見易晚站在岸邊靜靜守候。

  不……那不是易晚。那人衣服顏色和剛才易晚的旗袍顏色很相似,卻通身傳來冰冷氣息,那人盯著水中漸漸窒息的容音,不過如同傲睨一隻卑微的蟲。

  「救……我……」

  「救我!」容音猛地坐起來,才發現剛才也是個噩夢。類似的場景,自從從鎖龍山出來後她已經夢過好幾次了。

  渾身上下都被汗濕透了。

  容音驚魂未定地起來換了衣服,門外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聲響。一股感覺不怎麼好的氣息貼在門口,伺機而動。

  她握住門把手,屏住呼吸同時慢慢旋開。

  「boom!surprise哈哈哈!」小黑將自己鼓成一個透明的氣球狀,直接懟到容音臉上,然後趁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彈開了。

  容音忍無可忍。

  「岑鶴九!你為什麼還不把小黑封到你的冊子裡?」

  「留著不是挺有用的麼。」冷不丁書架上飄來一個聲音,下一秒一個半透明的物質慢慢顯現出來,「很多氣場骯髒的地方,娃娃他們一去就會生病呢,小黑可不會這麼嬌氣。」

  容音盯著那堆「物質」緩慢地顯形出來,如同拍立得上的圖片緩慢呈現似的,最後竟變成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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