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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音被他盯得不自在,陰惻惻地回頭問:「你是不是又在心裡說我壞話?」

  「誰說你壞話了,是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跟白雪公主的後媽似的。」岑鶴九沒好氣地罵回去,過了一會兒,摸著下巴道,「問你個正事,你這符頂不了多長時間,到時候我們下山了,鎖龍山怎麼辦,燕丘怎麼辦?恐怕過不了多久,鎖龍山就會重新回到以前的樣子吧?」

  陰氣不散,燕丘遲早要完。

  容音低頭想了一會兒,又抬頭看看慢慢暗下來的天色,明明如今眼前山高雲闊,她卻絲毫沒有心胸暢快的感覺,反而悶得厲害。

  她盯著天邊雲捲雲舒,過了半天,緩緩說道:「我去聯繫容家吧。」

  岑鶴九大跌眼鏡,驚詫地挑眉看著她,試探著問道:「容家……還有人?」

  「本家就剩我一個,其他全死光了。不過旁支還有,可以試試。」

  說起來悲壯,可到底比岑氏要幸運不少。

  「你覺得二三旁支能保留多少傳承?比起你,難道會更靠譜?」岑鶴九這句話問得確鑿不疑,他從沒有懷疑過容音的業務能力。

  容音也懶得想了,叼起一根草杆,吊兒郎當地靠著樹,「那你說怎麼辦?」

  岑鶴九也很苦惱,「要不聯繫劉叔鄧叔他們?」

  「你還嫌他們對我成見不夠大?」

  容音這話說出來,語氣很輕巧,但是岑鶴九聽了心裡卻猛地一抽,整個人都不好了。

  原來這麼多年,風水界對她的風評她不是不知道。也是,他怎麼會這麼天真呢,風言風語流出去比河流發源還容易,她到底是沒有徹底淡出這個圈子,只不過是聽到了也當不在乎罷了。

  在這種情況下,岑鶴九很想勸她要分清輕重緩急,可話到嘴邊,任誰也說不出口。

  容音發著愣放空,過了半天,與岑鶴九對視道:「不是我要因為個人成見不讓劉叔他們來,而是這個事情太嚴重了,民國時候的天師布下的局,到現在人死在哪裡都不知道。追不到源頭的案子就是冤案,這麼多魂魄也沒有歸處……恐怕不是一般天師能插手的了。」

  岑鶴九有點明白她接下來想說什麼,猶疑地看著她,「你的意思是想……」

  天色漸漸暗下來,深藍色的蒼穹上星子浮現,落在容音眼中璀璨奪目,「岑家當年遭遇滅頂之災,他們都沒有插手。現在就算是為了蒼生……」說到一半她自己都笑了,「真不敢相信,我這樣的人,有一天也會說出為了蒼生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但確實也不假,就算為了蒼生,岑氏也該收取一點回報了吧?」

  岑鶴九還是有些遲疑,「這事我得回去想想……」

  商討到一半,容音後背一涼,一看地上,只見在疏淡月影的映照之下,一個龐大的黑影緩緩壓上來。

  第72章 雙蕖怨36

  「誰?」容音來不及持劍,一拳掄在那黑影身上,結果在軟綿綿的觸感中聽見一聲猛咳。

  定睛一看,剛才那一拳論在了慎鑒肚子上。

  「小慎子?」岑鶴九也嚇了一跳,一邊緊張他一邊責怪道,「你搞什麼,一驚一乍的。」

  「你們有沒有搞錯,到底是誰一驚一乍,護食也不是你這麼護的……」慎鑒臉色蒼白地捂著肚子退開,背上還扛著一個中年人。

  「我護什麼食了?」

  「他護誰的食了!」

  容音和岑鶴九一齊抗議,比提前約好的國歌演奏還整齊,慎鑒都懶得理他們。

  岑鶴九和容音對視一眼,又迅速不約而同地移開視線。

  那中年男人昏倒在地,對他們的爭吵一點反應也沒有,看得岑鶴九一陣發毛,「這老張,還活著麼?」

  「活著,而且活得挺好,我探過脈搏了。估計是沒來得及往回跑,就被什麼陰物迷了心智,好在那些東西都急著下去把你倆一鍋端,好歹留了他一條命。」慎鑒說著,從衣兜里掏出幾塊木頭扔在地上,「音音,過來我給你包紮傷口。」

  容音很不情願去受那疼,聽他這麼說反而往更遠的地方挪了挪,「我暫時還行,你要不先給岑鶴九看看。」

  慎鑒就往岑鶴九那兩個已經止住血的洞上瞥了一眼,故意說道:「岑鶴九已經沒救了,先救你。」

  「……」

  容音沒有辦法,只能任他「上下其手」。

  「我就說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感情還去挑木頭了啊。」岑鶴九探頭探腦地說,「嘖嘖嘖,還真用心。」

  容音不咸不淡地瞥他,岑鶴九權當沒看見。

  慎鑒生了火,低頭借著火光給容音處理傷口,神情非常認真,「不用心不行,這裡條件有限,木板綁得不好日後骨頭要長歪的。」

  岑鶴九歪著腦袋,昏昏欲睡,說服自己是他想多了。人都說醫者仁心,他一瞧見慎鑒每次那半點邪念都沒有的老中醫模樣,自己也很難生出別的想法了。

  「忍著點,會很疼。」慎鑒倒是不隱瞞,提前讓她做好思想準備。

  那幾塊木頭,一半綁在腿上,剩下的一部分用來固定她的左腕,手腕還能咬咬牙忍過去,但小腿估計是骨折沒跑了,現在已經腫得大腿粗,青黑青黑的,發亮透明。慎鑒下手不輕,容音愣是沒忍住,痛得吟了一聲出來,馬上又憋回去。

  慎鑒那雙妖孽的鳳目向上斜了斜,半明半暗的火光中,勾魂奪魄,「到底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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