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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乾淨淨,光明磊落。

  他給人定風水,算命盤,聽多了「你信不信一見鍾情」的話,他不知道該不該信,畢竟那麼多年過去,他也不知道這算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

  但岑鶴九也想找個風水先生,揪住人家無理取鬧地問一問:「你信不信哪怕一個人能不言一字,只要她一個眼神,我便能信她無疑,確鑿不懼?」

  是的,見到她的那一刻,以往十數年所有的猜疑便奇蹟般煙消雲散。以往他所害怕的那些猜想中的故事,一瞬間也都變得不再是值得追究的事情。

  過去是幻夢虛影,她卻是真實溫熱。

  如果真有什麼誤會,那就在漫長的以後中慢慢開解好了。如果過去他沒有參與的那些年,她真的有什麼過不去,那就陪她一起,慢慢邁過就好了。

  第70章 雙蕖怨34

  從回憶中拔出神志,岑鶴九掀開手中舊酒的蓋子,濃郁的酒香頓時四溢。

  慎鑒剛點燃了火摺子遞過去,視線落入蛇蟲盤踞的鬥獸場,盡頭處還有一扇石門,上面雕刻著形象駭人的鎮墓獸。

  「盡頭的秘密,不去探究了?」慎鑒扶著眼鏡問道。

  容音倒是灑脫,「不過是養過陰靈的死人坑,有什麼好探究?」

  雖然不知道那陰靈最後到底下場是什麼,是否現在還盤踞在其中沉睡,但現在也不是探究的時候了。到時出去貼兩張符把這裡一封,這地方的一切危險、秘密和陰謀,就算是胎死腹中,誰也別想再興風作浪。

  身著旗袍的女屍站在蛇蟲中央,容音的視線落在它黑洞洞的眼神中,總覺得那虛空中透露出隱約的悲戚之情。

  岑鶴九似有擔心,「你父母留下的鐲子……」

  「找不回來了。這事說來複雜,出去後我再給你解釋,先點火吧。」容音答得果決,拍拍岑鶴九的肩膀道。

  那鐲子或許被藏在他們沒能破開的門後,但現在這種生死攸關的狀況下,假如她這個「事主」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猶疑,岑鶴九都有可能會拼了命去給她圓夢。

  她當然想弄清當年容亭修自盡的秘密,也當然不可能放下親生母親莫名消失這個心結。可是故人已去,在非要兩相抉擇的極端情況下,有什麼是比活著的人更重要的呢。

  這十數年來她或許沾染了很多壞毛病,可唯一秉持不變的便是把握當下。

  岑鶴九沉聲應道:「好。你把符籙準備好。」

  為了達到最強的效果,拖延足夠的時間,容音在一張符籙上沾著自己的血現畫符,一串觸目驚心的咒文躍動其上,還未引爆已然能感覺到那張符籙上凝聚的壓迫力。

  慎鑒盯著她的傷口苦笑:「你還真是物盡其用,一點都不浪費。」

  「那當然。」容音聞言甚至有點小得意。

  「別翹尾巴了,等平安出去再驕傲也不遲。」慎鑒將火摺子遞給她操作。

  就在一切完備,容音看著符籙包著火團被扔下去的時候,心頭忽然猛地被壓了一下,一道陰影爬上來。

  不對!

  「等等!」容音情緒激動地跑過去,「下面還有人!」

  岑鶴九見她險些掉下去,不禁猛地將她拉回來,「你瘋了麼,這麼危險!你莫不是真的以為下面那屍體是你母親?腦袋還沒清醒?」

  「我有那麼傻?」容音瞪他一眼,焦急地向霧氣中張望,「鬥獸場裡還有個男人啊!你剛才難道沒看到?」

  雖然那男人已經飽受折磨,但是……是不是撈上來還能搶救一下?

  比起容音竟然在緊要關頭會在乎別人的生命安危了,岑鶴九還是先抓住了重點,「什麼男人?我來的時候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像只死狗一樣被困在下面,要不是老子英雄救丑你早飛升了,哪還有別的戰友?」

  容音怔住,「可是明明就……」

  一壇酒被盡數傾灑,火焰在眼前竄起數米高,要不是容音躲得快,髮際線都被燎沒了。

  隨著明亮的火光在黑暗中炸開,一瞬間霧氣也被驅散些許,容音借著光線朝下看去,鬥獸場只有相互盤踞緊纏的陰魂化成的蛇,根本沒有什麼男人。

  就連那男人用來盛放「戰利品」的蛇皮袋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容音背上冒了一層冷汗,「不可能……」

  陽火燃燒,下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叫聲,像極了傳說中油鍋地獄的場景。

  「有什麼不可能?陰氣純化到這個地步沒有什麼不可能,就是你在這裡撞見一座看得見、摸得著的空中樓閣也有可能。」岑鶴九拖著她的胳膊站起來,「趕緊跑,時間有限。」

  慎鑒也戲謔道:「音音,你見鬼了吧。」

  次奧!

  容音和岑鶴九的腿都不利索,慎鑒架著兩個人艱難地往外挪。容音卻在後悔——早知道那是只鬼,她特麼早就利用他從原路返回了,還和他商量什麼計策?果然人就不能太優柔寡斷。

  鬼哭狼嚎在身後的火光中炸開,熱浪燎著他們的背影,慎鑒在容音耳邊壓低聲音說道:「那鐲子,對你來說很重要吧。可惜了。」

  容音滿不在乎地笑笑:「無所謂了,和鐲子比起來,還是人活著好。你要是真想和我暫時統一戰線,就別再岑鶴九面前再提這事了。」

  慎鑒輕嘆:「對不起。」

  「道什麼歉?」

  「我在想剛才我說的話……有點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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