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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一場法事吧。」岑鶴九提議道。

  容音抬眸印入他幽黑的瞳,「你要超度她們?」

  「嗯。」

  「好,我來幫你。」

  「村長那個表弟,是你救醒的?」岑鶴九挑挑眉,「那些鬼魂被放出來的那一日,這小子又暈過去了,我看了,是被纏上了。」

  容音皺眉,「村長家裡也做過這種事?」

  岑鶴九聲音發沉,「倒不是小鬼。聽說他前兩年騙取了一個黃花姑娘的清白,後來始亂終棄,那姑娘氣性大,自殺了,現在回來纏著他。」

  容音瞭然,「那若是超度,他應該也就無事了吧。」

  「嗯。但我做法事不是為了這些人。」

  是為了那些無處喊冤的魂魄。

  岑鶴九抬手探了探容音的額頭,「先休息吧,等這事了了,我去鎖龍山把你的劍找回來。」

  容音揪住他的衣角,「你還要去?」

  岑鶴九挑眉,「不然呢?劍不要了?你捨得我還不捨得呢,我放在身邊那麼多年,都有感情了。」

  「我自己去啊。」容音想也不想地說。左右現在裡面的鬼魂也都出來了,再去應該不會有太大危險了吧。

  「你腦殼燒壞了?還說自己去?你怎麼就這麼能耐?」岑鶴九恨不得把她按在床上綁成麻花。

  容音老老實實說道:「我是挺能奶的,我玩遊戲還有奶號呢,他們都說我胸一甩奶四海。」

  火鍋一放蕨菜一種,她就在一旁舉著笛子醉舞九天,閉著眼旋轉跳躍就是了,她這麼奶了喵蘿幾次,喵蘿再也不敢和她擦地板了,雙膝跪地直呼萬歲,「阿音萬歲萬歲萬萬歲,你的技術真是天上難尋地上無雙,我這樣的菜逼不配和御用奶媽打22,你得留著和大師隊一起君臨天下才行啊!」

  從此只要她一動要碰奶號的念頭,喵蘿就哭天喊地地攔住她,說自己只想當一個菜刀鹹魚,鹹魚不配擁有奶媽。

  岑鶴九氣得不輕,「那你先甩一個我看看?」

  容音警惕地捂著胸口,用一種看變態的眼神盯著他。

  岑鶴九一看她霧氣蒙蒙的眼睛盯著自己,就頓時整個人又不好了,匆忙起身往外走,「趕緊休息,一會兒吃飯我喊你。進山的事,你別想了。」

  第57章 雙蕖怨21

  容音滿口答應岑鶴九老老實實養傷,實際上百般算計著要進山。玉娘留給她的金鱗釵是什麼意思,她腕上的銀鐲是從何而來,用「亭晚」這個名字把她吸引過來的究竟是誰,容音還在尋一個答案。

  進了山不一定能有答案,可如果不去,就一定沒有。她怕岑鶴九獨自進山會放過重要的細節,也怕因為自己的過錯,把他拖進這場災難。

  兩人吃晚飯的時候又嗆了一頓,容音和他吵得半真半假,挑起的矛盾多少有些刻意,仿佛他做什麼都是錯。

  吃完飯她爬到房頂通風順氣,老屋身矮,容音作為一個加了特技的天師,上房揭瓦不在話下。可惜農村的房屋隔音不好,能聽見喝了點酒的岑鶴九在裡頭嚷嚷,揪著慎鑒撒酒瘋不算完。

  「你說她怎麼那麼不識好歹呢,我給她吃給她喝給她陪聊給她式靈用,她就一天到晚跟我叫板,你說她是不是屬芴子的?我看,就只有一種情況她不會跟我槓。」

  「什麼情況?」

  「漲工資!」岑鶴九喝一口悶酒,「你說我是找了個員工嗎?我是給自己找了個搭檔嗎?我這是給自己找了個二世祖啊!下一步怕是要使喚我的式靈跟我造反了……」

  「那為了你自己好,我建議你立刻把她辭了,一秒鐘都不要耽誤。來,紙在這,筆……筆我這就去找,阿碧,有筆嗎?」

  阿碧茫然,「啊?」

  岑鶴九狠狠瞪他一眼,「有什麼筆?這種鳥都不拉屎的破地方能有什麼筆?」

  阿碧抬手摸腦門,「不是啊老闆,有啊,我今早還看見……」

  「有個紅燒雞翅膀!那筆禿的,能寫字嗎?用那種筆寫字是在侮辱我的書法!」岑鶴九氣急敗壞地怒吼,酒水濺在身上,順手把紙揉成一團讓它們成為了擦拭的犧牲品。

  「你自己也說了,人家是領工資幹活的,當初是你把人家請來給你打工的,不是白吃白喝。再說了,她一個女孩子,難免有情緒煩躁期,你多多少少合該讓著點。」

  「多多少少?只多不少吧!我看她天天都是姨媽期!回去我得找個大夫給她調一調!」

  慎鑒一開始還勸兩句,後來和阿碧兩個索性放棄給岑鶴九治療,破罐破摔火上澆油手到擒來。

  「我婦科不出挑,但治治胃病啊失眠啊還是挺拿手的,方子靠譜,價格優惠,服務態度好,售後有保障,岑少爺,考慮一下?」

  「誰說我要給她治病了!她最該治的就是腦子。開方子開方子,別說那麼多沒用的。」

  慎鑒無奈地笑笑,幾筆下去開的全是補氣的法子。剛好山里環境好,有些藥物是城裡弄不到的好東西。

  容音聽著屋頂下面的小小天地中人聲嘈雜,恍然間仿佛過去孤身一人的生活都是一場夢,再睜開眼,她又回到塵俗,這塵俗之中卻充滿了令人難以割捨的溫暖。

  是什麼時候習慣了吵吵鬧鬧中的陪伴?習慣真的很可怕。與其說她和岑鶴九是在互相傷害,不如說他們是從小就習慣了這種交流方式,又或者是藉由爭吵和看不慣來遮掩自己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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