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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清劍,提前摻了她的血畫好的符籙,一個驅邪常用的搖鈴,還有阿碧的本體。

  她想了想,把其中一樣拿出去,最後只剩三樣。

  迷迷糊糊睡下後,半夜容音聽到外面變了天。這兩天天氣一直就不明朗,陰霧朦朧的,燕丘終於是打響了今春的第一聲驚雷,震耳欲聾。

  容音被吵得翻了個身,睏倦的眼眯著縫往窗戶上看去。外面天還是黑的。

  她剛要閉上眼繼續睡,突然動作頓住了。回想一下剛才看的那一眼,整個人一瞬間就清醒了,冷汗「呼」地冒出來,如同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阿碧在休息,屋裡半點聲響也沒有。

  貼著窗戶站著的那個東西,也一點聲響也沒有。

  剛才她半睡半醒看過去的時候,看見樹影中間杵著一個直挺挺的影子,長頭髮,滿身血,在哭。臉上也全是紅瘮瘮的血淚。

  是玉娘?!

  容音不知道這東西已經貼著窗戶站了多久,一想到自己在安心睡覺的時候,有一個這麼恐怖的玩意兒一直盯著她,容音就滿心的不痛快。

  她還沒去找鬼,沒想到鬼先自己找上門來了。

  容音煩躁地按亮床頭檯燈,再爬起來往外看時,剛才的鬼影已經不見了。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會懷疑自己剛才只是做了個極其恐怖的夢,但容音看見了,是不會覺得自己看錯的,她抄起晚上準備好的小包裹出了門。

  一番吵動把阿碧驚了出來,他睡眼惺忪地看見容音往外沖,也腦殼發懵的跟著追出去,「容姐!容姐你去哪啊!天還沒亮呢……」

  容音一出門,就看見剛才那個滿身血的白衣女子從眼前飄過,往大門口的方向飄去。

  「玉娘?」容音忍不住喊了一聲,企圖叫住她,「是玉娘麼?」

  那女鬼穿著一身舊式喪服,大約是清末民初的式樣,她不回答,但容音已經基本確定了,顧不了許多,拔腿就追上去。

  女鬼跑得飛快,容音沒有那麼強的體力,院子裡停著一輛自行車,她騎上就飛奔出去。

  阿碧也飄得快瘋了,「容姐,已經開始下雨了,有什麼明天早上再干行不行?」

  天色猩紅,說話間電閃雷鳴當頭劈下,一看就是馬上要有一場大雨。

  豆大的雨點三三兩兩砸落在頭頂,村里晚上沒有燈,容音也不管不顧,自行車蹬得飛快。

  阿碧哪能讓她沒頭蒼蠅似的跟著一個女鬼亂跑,趕緊索性化形出來,回屋提著一盞老式的燈就追了回來。

  容音發了瘋一般地追著女鬼往鎖龍山走,阿碧飄在車頭位置給她照亮,但不一會兒大雨就稀里嘩啦地倒下來,真跟用盆往下澆一般,燈罩里的蠟燭明明滅滅。

  「容姐,你說你大半夜是怎麼了,那女鬼是不是玉娘先不說,你半夜上山也不安全啊,這麼大的雨一會兒再塌方了,不如我們現在回去……」

  「閉嘴!」容音怒氣沖沖地吼了他一句,氣喘吁吁地騎在泥濘難行的路上,「你要跟著就閉嘴,不想跟著就趕緊滾回去睡覺!」

  一隻鬼堵在窗戶瞪了她大半個晚上,阿碧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她是該說玉娘太厲害呢,還是玉娘牛逼壞了呢?

  阿碧大概也知道她為什麼生氣,訕訕道:「說來奇怪了,容姐,我平時靈覺挺好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這女鬼靠近的時候我真一點都沒感覺到。就好像……就好像有什麼掩蓋了她的氣息一樣。」

  望山跑死馬,容音也不知道自己蹬了多久,只覺得大雨糊在臉上連路都看不清了,「你可能屬狗,能被水氣掩掉靈覺。」

  也不知是不是玉娘能聽見他們的話,聽見這話竟然停了停,站在不遠處的山腳下回望著容音。

  她臉上的血跡被衝掉了一些,但喪服上的血跡見了水卻仿佛暈開的紅墨,越發的觸目驚心。

  容音繼續追,她就往山上飄了飄,容音看著這黑黢黢的山體也確實有點打退堂鼓,她整個人從裡到外都被澆透了,發燒什麼的倒還好說,但雨勢如果再不見停,怎麼上山?

  阿碧見她開始猶豫,連忙趁熱打鐵道:「容姐,你看這山也不算矮,又沒有辟出來的道路,怎麼爬啊?還是回去吧,明天再說!」

  玉娘的身影又停了,她不斷回望,此時血呼啦嚓的一隻鬼就像只吊死鬼一樣,浮在黑色的山體之上,讓人看了沒由來的毛骨悚然。

  忽而她手臂一動,腕上一個東西反光刺了一下容音和阿碧的眼。

  「艾瑪,」阿碧下意識抬手去遮,「這女鬼怎麼回事,死了這麼多年還穿金戴銀?」

  容音如遭雷轟。

  她忽然笑了,在阿碧眼裡,她這笑比山上那隻女鬼還瘮人。傾盆大雨中,阿碧就看見她露出一種難以捉摸的笑,說道:「怎麼爬?用腿爬不上去,就跳下來,和你一樣飄著爬。」

  阿碧哆嗦道:「別別別容姐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他跟過來就是保證容音安全的。要是她有點什麼意外,岑鶴九真會把他扔進地底下去給容音陪葬的,過個二三百年再把他挖出來,黃花菜都涼透了,他都易了不知道多少手了。

  最重要的是,容音剛才那詭異的笑他見過——在上一次容音差點把醫院裡那個老鬼折磨得整隻鬼魂飛魄散的時候,見過。

  他不知道剛才女鬼的哪個動作惹到了容音,反正她來到山腳下,是丟下自行車,手腳並用地就開始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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