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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沒有進一步動作,小男孩壯了壯膽子,皺眉問道:「你是人是鬼?」

  容音哭笑不得,覺得這個年紀的孩子想像力真是豐富過頭了,只好把手伸出去,「你摸摸?」

  阿碧咋舌,乖乖,容姐居然對小孩這麼好說話,這就摸上手了,看來岑鶴九早生了二十年。

  小男孩大著膽摸了一下,方才鬆了一口氣,「是人。」但旋即又緊張起來,「那你打聽玉娘的故事做什麼?這事,俺娘說不讓給別人提起,否則回去要挨罵的。」

  容音只能拿出威逼利誘的一套,「我可以不說是你們告訴我的啊。你們是想回去挨揍呢,還是……」說著笑眯眯晃了晃手中的巧克力派。

  小女孩連忙揪著他的衣角,可憐巴巴地說:「林娃,俺不想挨揍,俺爹要是知道俺逃學,會打死俺的!」

  容音給他們時間考慮,小女孩猶豫道:「俺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不能給俺們爹娘告狀,也不能說是俺們給你講的故事。拉勾!」

  「好,拉勾。」容音耐著性子哄他們,「拉勾上吊」之後,他們才吞吞吐吐地開口。

  「俺們也是聽大人說的,村裡有一個復仇的玉娘,她的魂兒到處飄啊飄,看見不聽話的小孩就索命,就連大人不聽話了,她也會來害人呢,聽說村里暈倒的那些人就是中了玉娘的招。」小女孩說。

  向小孩索命當然是大人編的謊話,經過容音的觀察,可見這個「玉娘」半點不會為難小孩子。

  「那她為什麼來復仇呢?是以前有人欺負她了嗎?」容音循循善誘。

  小女孩和同伴對視一眼,似乎覺得有些難為情,「這個……俺娘不肯詳細跟俺說,但是有一次俺聽見俺娘和幾個嬸子說閒話,提到玉娘是個……」

  她說到一半停了,似乎在回想幾個大人的用詞。

  「……是個盪.婦!」女孩終於想起來,「盪.婦是什麼意思啊?就是很會盪鞦韆嗎?」

  這樣的用詞,容音不忍心讓它紮根在一個孩子的心裡。因此搖搖頭說:「姐姐也不知道。那她後來怎麼了?」

  「嗯……反正她們說玉娘是盪.婦,最後被什麼豬……是活該。」小女孩啃了一口巧克力派。

  容音猜道:「浸豬籠?」

  「對!就是這個詞。姐姐,你知道浸豬籠是什麼意思嗎?」女孩歪著腦袋,用天真可愛的語氣說出一個殘忍無比的詞語。

  容音看見她,仿佛看見了忘慮閣里小女孩形體的娃娃。她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頭,「可能就是用豬籠草來做什麼事情吧。」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小男孩卻突然說道:「不對。」

  「什麼不對?」女孩回頭問。

  小男孩低著頭說道:「俺爹說過,玉娘是被逼上梁山,迫不得已。」

  「什麼是逼上梁山?」

  小男孩頓時鄙視地看著她,「料你也不知道,《水滸傳》一定都沒看過。」

  「俺看那幹啥,打打殺殺的,沒有意思。不過俺知道裡面有個做人肉叉燒包的老闆娘,俺娘說,玉娘就和那個老闆娘差不多,會吃人肉喝人血。」

  看來,林娃似乎知道更多的內情。容音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繼續打探道:「她為什麼被逼上梁山?難道她也去劫生辰綱了?」

  小男孩一聽她知道水滸傳一百單八將的故事,頓時覺得距離被拉近了,「一個女的劫啥生辰綱,她剛和人結婚沒多久就死了。後來還傳說借屍還魂什麼的,俺就不太清楚了。不過老師告訴俺們,什麼鬼鬼怪怪都是騙人的,只有傻子才會信。」

  小女孩露出一絲懼色,「如果真是騙人的,村里這麼多人昏倒,你咋解釋啊?」

  「這誰知道呢,得請醫生來看才行。」小男孩說。

  容音總算明白了大概的脈絡。以前村裡有一個叫玉娘的女人,小女孩說她是浸豬籠死的,說明這女人「不忠貞」。以前璄州有過類似的八卦,那時候大人管這種女人叫「破鞋」。

  不過以前民風落後,出在女人身上的冤假錯案只多不少,這齣軌的事情也不一定是真的,否則她也不會回來復仇。

  至於小男孩說她借屍還魂,可能還有另一段故事,暫時不得而知。

  容音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玉娘有孩子嗎?」

  小男孩撓撓頭,「有吧。聽說墳場附近的老寧頭就是玉娘的後代,不過他是個瘸子,一把年紀了也沒有媳婦,這次也沒有和別人一樣暈過去,村里人都說他邪,是壞人,不讓俺們靠近他。」

  小女孩吃完巧克力派砸吧砸吧嘴,一面回味一面盯著容音手裡的另一個巧克力派,「不過老寧頭很會講故事,俺們還是會偷偷去找他聽故事,反正只要不讓大人發現就行了。他對俺們也挺好的,俺覺得他不是壞人。」

  容音見她垂涎,把剩下的派也遞了過去,「老寧頭家在哪?」

  從孩子身上下手終究看不到故事的全貌,竹筒倒豆子一樣。她覺得,從這個人身上或許能問出實情。

  這次的事件中,沒有中招的男人好像就只有這個老寧頭,還有容音來時在縣裡看到的殯葬一條服務店裡的人。

  她可不會蠢到認為是因為對方做殯葬生意,所以才倖免於難。

  小女孩接過巧克力派樂開了花,小手指著一個方向,「一直往那邊走,看見一塊修首飾的破牌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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