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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音沒拒絕,反正她也沒處去,最重要的是她現在真的迫切需要休息。

  趁著吃飯的空,村長媳婦兒又給她騰了一間房間出來,讓她這幾天暫時在那裡休息。

  容音道了謝,吃完飯好歹是恢復了一些體力,要和村長媳婦兒一起收拾碗筷,讓她給攔下來了,「可使不得可使不得,你們城裡來的小姑娘個個嬌氣,哪能做這個活。再說道長是來做正經事的,只要能救救這燕丘縣的人,給你做多少飯刷多少碗我也願意。」

  雖然來者是客,但是容音覺得這態度太熱情了,讓她有點不自在。

  容音就幫著擦了擦桌子,一邊收拾一邊趁村長出門打探道:「趙嬸,我今天聽趙叔說了事情的大概經過,也親自去探了底細。但是我處理類似的事情也有經驗了,我想著吧,萬事都有個因果起源,要想解決這個事,還離不了一句老話。」

  「什麼話?」趙嬸停下手裡的動作,特地關了水空頭聽她說話。

  容音把垃圾丟進垃圾桶,站在水池前面抖了抖抹布,「解鈴還須繫鈴人。」

  說著回頭看她,趙嬸被她這幽暗燈光下的一眼看得一激靈,只覺得這年輕的女人外頭頂的和內里的臉是兩張皮,那雙眼望進去像古井深水,誰也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趙嬸捋了捋耳邊落下的頭髮,接過容音手裡的抹布沖洗道:「嗨,小姑娘,嬸兒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實不相瞞,我們這村子往上追溯上去,橫死暴斃的多了。再說了,就是到現在,人死了多的是一口棺材往地里一埋的,後山全是野墳,誰知道這麼多年過去推了多少平了多少?你要這麼追究起來,哪一茬是個准啊。」

  容音也不想跟她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的判斷,「我直說吧,你說的這些都有可能承負——我們道門講承負,就是平常人所說的因果報應。但是你說的這些,最多只能引起小範圍騷動,或者只是在某一家、某個人身上傳下去,像這樣大規模的戕害,六月飛雪似的,鬧得沸沸揚揚,必定不是一般的事件。若不連根拔起,救回來的人也很快就會被反噬。」

  容亭修雖然自小不許容音太靠近這些事件的中心,但是故事還是有一個聽一個,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再說她在外混跡的這些年,該有的不該有的經驗也壓了不少,像燕丘縣這麼大規模的事情,她斷定以前必定發生過什麼大事。

  要夠冤,才能聚怨氣。要大仇不得報,陰氣才能強大到將一整個村的男人都放倒。

  這世間或許不會真的有冤情所致的六月飛雪,但從來不缺因人心醜惡所致的是非慘劇。

  趙嬸明顯慌亂了一瞬間,她草草沖洗完抹布躲了出去,「我真不知道,我是從別的村嫁過來的,從我幾十年前過來就壓根沒聽說過什麼事,你還是別亂想了,早些休息吧。再問,嬸兒可要生氣了!」

  容音看著她去院中餵雞的背影,頭痛地按了按太陽穴。

  看來,村長這頭的嘴是撬不開了。要想儘快知道實情,還得從別的地方下手。

  容音第二天起來,看見阿碧飄在窗戶邊,用難以形容的眼神看著她,「容姐,你昨晚睡得死豬一樣,要不是我整夜守著,恐怕鬼來把你吃了你也不知道。」

  容音扶著腦袋坐起來,沒有精力和他互懟,「我渾身腦殼兒疼。」

  阿碧:「……」

  她昨晚是真的睡得死,夢都沒做一個,看來是累得夠嗆,陽氣又損了不少。

  可是誰能預料這裡是這種情況。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單子專門挑她損了陽氣的時候上門,在這裡元陽一力被壓,根本也談不上恢復,不被撂倒就不錯了。

  外頭散著春霧,冷絲絲地遮蔽了陽光,看得人心裡發悶。

  容音下了床,強打起精神洗漱吃飯,一等體力稍微恢復點了就帶上阿碧出門。不過很令人失望,她一連拜訪了幾乎婦人,對方都對她要打聽的事遮遮掩掩。

  這個時候,容音就真的很想念岑鶴九那張天怒人怨欺師滅祖的皮相了。

  可惜現在不能再突然變出一個活生生的阿碧親自去打聽,否則借阿碧的皮相一用也是可以的。

  容音少有地碰了一鼻子灰,外面冷,她也自罰似的不肯回去,就學著阿碧的樣子農民揣,蹲在河邊尋找思路。

  全村人都對一個秘密守口如瓶。如果是岑鶴九,他會怎麼撬開這些人的嘴?

  容音問了阿碧,阿碧理所當然地回答:「當然是出賣色相啊。」

  「……」容音惱火地扶額,「算了,當我沒問。」

  河上輕霧流連,一恍神間,沒的錯覺自己是回到了璄州。

  只是她見璄水的最後一眼,是血流成河的紅。火焰一般,印在她的眸子裡,成為無數個噩夢中的一個。

  忘不掉啊。太多忘不掉。

  「……容姐,容姐?」阿碧叫了她好幾聲,容音才回過神。

  見她終於聽見他說話,阿碧摸著下巴說:「如果是老大,他應該會從孩子身上著手。」

  容音倒真不太擅長和小孩兒打交道,苦著臉問:「怎麼著手啊?」

  「嗯……你給點好處試試?老大說了,再難搞的小孩子也逃不過嘴饞這一關,如果一碗豆腐花不行就兩碗,兩碗不行就再加個糍粑,沒有什麼是兩碗豆花和一份糍粑糕解決不了的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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