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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慎鑒揶揄她,「你小時候才是個愛哭的討厭鬼,拿不到喜歡的東西,都能哭上一天,到最後纏得大人沒辦法,總要把想要的東西弄到手。」

  「是啊,有一次鶴九不過沒給我買豆腐花吃,我就大冷天在街上哭了半天。」

  「可是最後他還是買給你了。」

  「還不是用我的錢買的。」

  容音說完,慎鑒的眼神閃動了一下。

  容音沒有再說話,慎鑒便慢慢說道:「我記得那天是元宵節,我父親帶著我去璄州轉了一圈,原本以為能跟你和鶴九玩幾天,沒想到當晚我身體不適,於是什麼都沒來得及做,我就又被帶回西州了。後來因為身體原因,家人便很少再讓我出來。」

  那天的確是元宵節。容音得償所願地吃到豆花,和岑鶴九分別回家後才知道,原來那天慎家的小公子也來了,可是他們連面都沒見到,那身子骨弱不禁風的小公子就回去了。

  「外面冷,我扶你回病房吧。」慎鑒說道。

  更深露重,這話不是隨便說說的,隨著夜色愈濃,氣溫的確更低了。

  容音沒有拒絕,卻聽慎鑒說道:「我聽鶴九說你不喜歡和人親密接觸,竟有這麼嚴重。音音,你太緊張了,我不知道過去的幾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但現在有我和鶴九,你不用再擔心孤身一人了。」

  容音的嘴很緊,對他和岑鶴九都想打聽的「過去幾年」絕口不提。

  她有一種直覺。失去聯繫的這幾年中,他們三個一定都有守口如瓶的秘密。是對任何人都不能提起的,「過去幾年」。

  「嗯。那棵巨型魔芋怎麼樣了?」她走得慢,回病房的路格外漫長,於是就沒話找話。

  「花已經謝了。」慎鑒攙著她,也不急,一步一步地迎合她的節奏,「鶴九聞不了那味道,其實他從小沒有養過那樣的植株,怎麼能知道其中樂趣,越是新奇難養,反而越能激起人的興趣。」

  「……巨型魔芋畢竟太少見了。」

  「愈稀奇愈珍貴。更何況當初拿到種子時就聽說這種植物生長挑剔,習性也很難摸透,所以我才想試一試。」慎鑒用手背扶扶眼鏡,「你看,就算再有挑戰性,我不是也養得很好麼?難以掌控,不代表不可以掌控。」

  容音少有地笑開,明艷動人,「你讓我想起一位故人。」

  「這麼巧,誰?」

  兩人走到病房門口,容音伸手推門,「很可惜,他已經不在了。」

  慎鑒愣一下,「抱歉。」

  容音一個人進去,卻沒有要讓慎鑒進來的意思,直接把門關上了。慎鑒也無所謂地笑笑,反正藥也送到了。

  他轉身剛要走,門又輕輕打開,容音探出腦袋,突然問了一句不相干的話:「阿鑒,你還記得道昌門當年的契約是什麼嗎?」

  慎鑒脫口而出八個字,「道光長明,和衷共濟。」繼而笑了笑,「我的字就是『道昌』二字,總不至於連這八字契都忘了。」

  容音也記得,慎鑒的字就是道昌,飽含著慎家長輩對這個小公子的期望。

  她倚在門邊說道:「回去把這八個字寫下來,裱起來掛在店裡吧。」

  「好。」慎鑒答應得乾脆。

  孫筱筱去警察局做筆錄那天叫上了容音,本來讓她去報警就已經很艱難,容音為了說服她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她心裡多少還是害怕和羞怯,容音表示理解。

  孫筱筱在裡面做筆錄,容音在外面等著,結果轉來轉去,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躲在拐角。

  容音有點崩潰。最近的人都玩吃雞玩上癮了?閒的沒事淨喜歡苟,她尋思自己手裡也沒揣AK48什麼的啊。容音哪知道自己就是一台行走的機關槍,發射起來不給人活路的那種。

  岑鶴九見自己被發現了,尷尬地裝作找衛生間的樣子走出來,「咳咳,閒雜人等不許入內,容音,你在這兒幹嘛?」

  容音用奇怪的眼神看他,「陪孫筱筱來做筆錄。你來幹嘛?」

  「我……」

  阿碧從他身後探出頭,身形是半透明的,「老大說你腿腳還不……」

  話沒說完就被岑鶴九一張符拍了回去。

  「……」容音同情地盯著岑鶴九的口袋,「阿碧不要緊吧?」

  「他有什麼要緊,他挨打挨了幾百年,早該習慣了。」岑鶴九假裝四處看風景,「那個我也是聽說今天孫筱筱要來,擔心有什麼變故,就來看看。」

  「哦——」容音故意拉長了聲音。

  「時間地點是跟她媽媽打聽的!」岑鶴九瘋狂地摳褲子邊,「那個……電話是小慎子告訴我的。」

  嗯,這個謊很圓。

  容音腳沒好全,走得很慢,回頭一邊走一邊說:「她剛進去沒一會,可能還要等等才出來。」

  岑鶴九糾結地站在原地,情不自禁地又去摳牆,牆粉稀里嘩啦往下掉。

  中途路過一個警察,用看神經病的眼神來回盯著岑鶴九掃視。岑鶴九連忙收回手,看見容音慢騰騰的,還是大跨步走過去扶住她的手臂。

  「謝謝。」容音低聲道。

  「你腳怎麼樣了?恢復能力怎麼這麼慢,就這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風水師。」岑鶴九迫不及待地主動找懟。

  果不其然,容音毫不顧他是老闆的面子懟了回來,「你這樣的水貨都好意思自稱風水師,我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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