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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音看這架勢,心裡有了幾分猜測,「唐聆之呢?」

  岑鶴九遞給她一張信封,「涼了,現在已經躺在冰櫃裡頭了。」

  「這麼快?」難怪最近唐聆之都沒有出現,看來公司的嘴也很嚴,大概要等到她和岳寧的事情理清楚,官方才會給出原委吧。

  這一下,唐聆之和岳寧的粉絲該大受打擊了,而《秋後算帳》這部劇被炒得火熱,最後竟然要無法收尾。

  「你早就猜到了?」

  「嗯。」岑鶴九從鼻中哼出一聲。

  容音自己在腦中理過一遍思路——大概是一隻叫做「將軍」的黑貓先跑丟了,與此同時岳寧殺害了唐聆之,此時唐聆之真正的靈魂被困在湖底,而從湖中爬上來的,確實如蘇小桃所說,已經不是唐聆之了,而是被黑貓的魂魄附體的傀儡。

  出事後的唐聆之不是妖鬼,只是魂魄換了殼子而已,所以即便容音和岑鶴九都先後在現場看到過唐聆之,也未能發現問題。

  阿碧從看熱鬧的人群中擠出來,回到他們身邊,感慨道:「傳說人死之後,家人為其守靈的真正目的,其實是看護其屍體不要被野獸破壞,或者,不要讓野貓靠近。如果貓越過屍身,人就會詐屍。看來貓這種東西的力量真的是不可小覷啊。」

  岑鶴九表情很微妙,「這已經不只是詐屍了吧,這隻貓,太張狂了。」

  容音不解,「可是將軍想做什麼?取而代之,作為唐聆之活下去?」

  岑鶴九瞥她一眼,竟然不是要打岔的表情。他的神情意味不明,藏著容音一時弄不明白的深意,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最後說出來的不過一句:「看一看你手裡的信封吧。」

  容音低頭打量岑鶴九剛塞給她的牛皮紙信封——不是時下那種可以貼郵票的信封,而是古時留傳下來的中式信封式樣。

  在信封的正中間畫著一方紅色的矩形,矩形中一個「封」字落筆,極有分量。信封的左下角落著岑鶴九的印。

  看筆勢,是岑鶴九的字。他這麼一個不討喜的人,在容音眼裡也就字還拿得出手了。

  不同尋常的是,信封上的字和印都是用硃砂寫的。

  「能打開?」她問道。感覺會放出了不得的東西。

  「我說可以就可以。」岑鶴九不耐煩地雙手揣兜。

  容音動手拆信,指尖觸碰到裡頭柔軟的宣紙時,竟然有點抖。

  每一個風水師都有自己工作的路數。但以前有人對她說過,岑氏收鬼和渡鬼的方法在業內獨樹一幟,無人能仿。原因不是方法太難,而是天生就不具備如岑氏一般強大的血脈。

  說白了,就是精氣不夠。如同地圖擺在面前,但一個普通人永遠也無法跑出博爾特的速度。

  容氏也有自己收鬼的方法。但容氏的路數太咄咄逼人,與其說收鬼,不如說斬鬼。所以二姓河東河西百餘年,業內更為流傳的一種說法是——岑容二家路數互補,天作之合。

  道門若想繁盛,靠的從來不是互相抗爭,而是互相扶持,以謀存活。

  但當年出事的時候容音還太小,以前的許多年又被容父保護得太好,從未和岑氏的風水師一起見識過實打實的廝殺,自然也沒有見識過他們被同行嘖嘖稱奇的套路。

  容音扯出信封內的白紙抖了抖,在眼前展開,流暢柔潤的字跡從右向左排列,紅色的筆跡互相拉扯,還原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容音整個人頓時被引入這個故事的氛圍中,她在這裡,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唐聆之。

  如果說被黑貓附體的唐聆之給人的感覺太過於冰冷疏離,那麼故事裡的她完全與之相反。

  她漂亮,但是很有親和力;待人謙虛有禮,但從來不會給人假客套的不適感。

  背後也有人說她裝,尤其是大二那年一出《將軍令》令她人氣大漲後,各種謠言也緊隨其後。

  唐聆之的好友蘇小桃為她打抱不平,不遺餘力地為她伸張正義,唐聆之自己卻沒有多大反應,「別白費力氣了,懂的人自然會懂,而有意要詆毀你的人,就算你解釋一萬句,那些人的詆毀也不會停止。有白費口水的工夫還不如多磨礪自身。」

  蘇小桃怒斥道:「皇帝不急太監急!我以後再也不管你了!」

  唐聆之總是笑她,「你這樣就好像一個處處為藝人著想的經紀人。」

  蘇小桃反駁,「你要是火了我才不做你經紀人,你去找岳寧做經紀人吧,我怕被氣死!」

  其實她們都知道,憑岳寧的顏值和家世背景,他畢業後的路途一定不只是做經紀人這麼簡單。甚至,都不用等到畢業的那一天。畢竟在戲劇學院,多得是年紀輕輕就大紅大紫的明星。

  蘇小桃明白,自己沒有唐聆之和岳寧那樣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顏值,也沒有唐聆之知道自己家世普通就咬牙刻苦硬拼的自覺,但是當她們合演《將軍令》,台下所有的觀眾都盯著唐聆之叫好的那一刻,她還是覺得心裡好酸澀。

  蘇小桃在舞台上拼命咬住牙才沒有哭出來。

  明明她也練了那麼久的古箏。明明她在老家也是被引以為豪的箏派傳人。可是大家看到的真的都是最光鮮的花兒,就算葉片再好看,有誰會去細究一片葉子的脈絡?

  大一她加入社團的時候,社長岳寧還稱讚過她的指法,說她和這裡的大多數女生不一樣——很多人徒有其表,而蘇小桃除了外表,還有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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