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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柳小姐可是他們柴桑的財神爺,若剛真被衝撞出個好歹來,不用柳小姐出手,這一條街的掌柜都得用唾沫星子淹死他。

  「無事,也沒真撞到。」

  柳芽兒這才打量起那位年輕人,確實瞧著面生。

  同樣的,年輕人也上上下下的瞅了一遍柳芽兒。

  「登徒子,看什麼看,我們小姐是你看的?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小喜惡狠狠的吼著,張開雙臂護在柳芽兒身前。

  年輕人在何掌柜那吃了癟,現在又被一個小丫鬟呵斥,頓時怒上心頭,挽了袖子要打人。

  只是還未出手,就被邊上幾個鋪子裡的夥計按住。

  早在柳芽兒出現時,邊上鋪子裡就有人伸出頭來觀看。

  「你們幹嘛?還有沒有王法?不是說你們柴桑的柳知縣最是清廉正直麼,你們就是這麼欺負外地人的?放開我,我要去告官!」年輕人扭動著掙扎,面目猙獰的反抗著。怎奈雙臂被鉗的死死的,掙脫不得。

  柳芽兒撥開身前的小喜,也不怒,笑道:「柳大人確實清廉正直,他新頒的法,都是為了柴桑的百姓。我不知道你來自哪裡,也不感興趣。若是你來遊玩或是好好做生意,我們自是歡迎。但我們柴桑,向來沒有強買強賣的規矩!」

  「你若看中了這鋪子,帶上合適的價格捧上白銀,何掌柜的也不至於驅趕你。偏偏你要壓低價,何掌柜的不應,你還強迫威脅,更是要打人。就算是你告倒柳大人那去,你說,柳大人會為誰主持公正?」柳芽兒說的不急不慢,句句在理。

  「你……我……」年輕人被嗆的滿臉通紅。

  柴桑日漸昌盛,每年有大批外來的貨商。糖鋪跟醬油鋪他們動不得,那是柳知縣家的產業,上面又有陳知府。但糖鋪這條街的其他鋪子,倒是可以盤過來,沾沾糖鋪的光做些生意。他這次便是受了主家之命,以低價收購這邊的鋪子。怎奈這些個商戶不知好歹,竟將他轟了出來。

  他本想拿柳知縣的名頭來壓一壓這群刁民,卻忘了這裡是柴桑,而柳知縣愛民如子。這民,自然包括這些掌柜們。而他,卻只是個外來人。

  「想來柴桑做生意,可以商量著來。但若為了利益使了見不得光的手段,怕是你得吃板子,日後在柴桑也立不住跟腳。這其中的道理,你且好好掂量掂量。」

  「放了吧!」

  柳芽兒不再多言,徑直去了糖鋪。

  待柳芽兒進了糖鋪,那年輕人才恍然大悟。那女子,便是柳知縣家的千金,製糖廠和糖鋪的東家。

  他,好像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查完了帳本,又交代了夥計們一些事宜,天色已經黃昏,柳芽兒這才回了府。

  柳冬青與林小小已經回來,林小小正幫著錢氏摘菜。也不知道林小小說的什麼,逗的錢氏笑的合不攏嘴。

  「嫂嫂在說什麼好玩的,帶我也聽聽!」

  林小小忙將屁股底下的凳子抽了出來,遞給柳芽兒坐,自己則蹲著,道:「說學堂的孩子們是個調皮的,夫君難得回去一回,叫他們鬧的又氣又羞。」

  「我哥呢?」柳芽兒把凳子還回去,讓小喜從屋裡再搬個小凳子過來。

  「在屋裡溫習功課。」說到柳冬青,林小小又臉紅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積了什麼德,這輩子能得夫君歡喜,嫁入這官家。夫君護著她寵著她不說,就連夫君的祖母和妹妹都待她極好。不但不嫌棄她身份低,還拿她當親孫女待。

  「對了芽兒,今兒個我回娘家,村裡有幾戶人家托我跟你問問,他們能不能也承包山頭種茶葉。」不過幾日的功夫,林小小早已沒了當初的羞澀和拘謹。

  「當然可以,先前我就說過,日後手頭有銀子了,可以自己包山頭種茶。雖說這種茶菜茶炒茶他們都會,但這種茶的山地還得問問那老師傅。」柳芽兒手中的豆角一摘,順著邊沿,撕掉了莖。

  「嗯,那回頭中秋回去看節時,我與他們說說。」

  「張先生在山裡住著可還好?」

  張先生,便是如今百木山裡的教書夫子。

  「好的很呢,我瞧著,竟比先前年輕不少。孩子們也懂事,怕先生年紀大了,每日輪流著為先生做早飯和午飯。待放了晚學,就去村里。本來村里商議著讓先生各家輪流著吃飯,村長爺爺覺得麻煩,就讓先生只去他家吃飯便是。別家覺得這樣也行,時不時的會送些菜去村長家。另外兩個村的聽了此事,也會送些山貨和獵物過來。」

  「今兒個我回去,聽說先生還教了老一輩的下棋。閒來無事時,幾個長輩就圍在村口的大叔下下著棋,孩子們圍在邊上看。聽說有一回,種茶的老師傅走錯了棋,想毀,先生不肯,兩人竟還吵了起來。」林小小說著說著就笑了。

  她何曾想過,他們這些曾困於百木山的里人,也能有吃飽穿暖,得閒時飲飲茶下下棋的一天。

  是眼前的女子,和她的家人給予了他們這一切。

  「芽兒,謝謝你!」林小小紅著眼睛,聲音哽咽。

  柳芽兒不解:「嫂子謝我做甚?」

  林小小掛著淚笑著道:「若是沒有公爹和芽兒,還有夫君,我們柴桑百姓也不會有今天這麼好日子。我們不用再為下頓有沒有飯吃而犯愁,我的兩個妹妹也會讀書識字,我爹再也不用為了娘的藥錢而偷偷抹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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