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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惜被他輕輕的吐息吹得臉側滾燙,耳如火燒,趕緊擺出正經的架勢:「你不是要忙工作嗎,還有時間說有的沒的。」
「哦。」薛凜將電腦包擺在桌上,魏惜不讓他動手搬東西,他只好去飲水機旁,用紙杯接了杯溫水,遞給魏惜。
魏惜看了他一眼,有些遲疑地接過熱水,喝了一大口。
確實是有點渴了,薛凜的溫度把握得很好,喝下去暖暖的,挺舒服。
薛凜輕聲問道:「這次還疼嗎?」
他記得她高中時候疼的摔倒在操場。
魏惜當然也想到了那次,就是那次意外,薛凜發現了她在【可愛公主團】做的那些事,誤會她對他沒有感情,只有交易。
魏惜不自在道:「還好。」
只是第一天微微有點漲痛,接下來幾天她都沒感覺了。
她還是身體底子好,當初那件事並未給她留下什麼病根。
薛凜深吸氣,神情有些隱忍:「當年我......」
「薛凜。」魏惜打斷他,微微歪著腦袋,眼瞼向上抬著,「你真的想我翻舊帳嗎?」
他們已經默契的不再提當年的事,總歸無數巧合和誤解交錯在一起,釀成了如定時炸|彈一樣危險又慘痛的後果。
現在他們都被時間治癒了,也都成熟了,成年人的默契就是要儘量減少尷尬的場面,她已經努力把現在的薛凜和當初的分開看了。
薛凜笑笑:「你隨時都可以跟我翻舊帳,我照單全收。」
魏惜挑眉,點點頭,挑釁似地揚起下巴:「好啊,我會慢慢翻的。」
這天,薛凜在南灣所一直工作到了晚飯時間,於是順理成章的,魏惜又被他約出去吃晚飯。
其實每天吃高檔餐廳也膩得慌,況且中午吃的很多,魏惜到現在都不餓,於是他們選擇去夜市,隨便買點。
南灣的夜市很乾淨,只是道路狹窄,人比較多。
薛凜不是這裡的熟客,但魏惜是。
她帶著薛凜走街串巷,穿梭到一條窄胡同,這裡沒有遊人光顧,都是本地人在吃,但口味非常地道。
魏惜在胡同口買了兩杯甜米酒,自己和薛凜一人一杯。
她不知道這算約會還是成年人社交。
回想當年,約會的節奏地點還都是薛凜安排的,幾年過去,他們的身份似乎倒轉了。
薛凜抿了一口甜米酒,凝眉:「嘗不出酒味兒。」
魏惜:「因為醪糟發酵的很好,其實相當於飲料了。」
兩人走到巷中,魏惜又買了一碗咖喱魚丸,一份魚丸有六顆,用簽子插著。
「嘗嘗,口味很地道。」
薛凜看了一眼,問道:「你經常吃?」
魏惜點頭:「在南灣大學上學的時候,偶爾跟同學來這邊吃,這家開了十七年了,是口味最好的。」
薛凜默了默,低頭嘗了一口。
魚丸彈嫩,勁道,其實嘗不出魚肉的味道,滿口都是咖喱味兒。
但從咖喱味兒里,他又嘗出些酸澀,他知道不是魚丸的問題,是他心裡泛酸。
他有漫長的時間沒參與到魏惜的生活里,咖喱魚丸就代表了他不在的那段時光。
薛凜吃了一顆,吃不下去了,又喝了兩大口甜米酒。
魏惜問道:「你不喜歡吃?」
薛凜:「不是。」
他的眸色在夜色里變得格外深沉,睫毛濃密的垂著,目光繾綣哀怨地看向魏惜:「我更想和你吃你外婆開的那家早餐店,想喝校門口奶茶店的咖啡,還有盛華食堂里的豆腐飯。」
那才是他們的回憶,嘗在口中,會有青春熱烈的味道。
魏惜的呼吸急促了些。
今天薛凜頻繁提到曾經的事,勾起她不少回憶,她概念里現在的薛凜和以前的薛凜不由逐漸重合,他們越過時間的鴻溝,成為一個整體,恍惚間,這漫長的七年仿佛只是時間黑洞的扭曲,而他們從未遠離過。
魏惜攥緊手裡的甜米酒,啟唇,神情複雜地警告道:「我說過,不要輕易惹我翻舊帳。」
薛凜突然扣住她的後頸,蠻橫又深情的含住她的唇,肆無忌憚地品嘗她唇齒間的甜味兒,他借著摩擦柔軟唇瓣的間隙低喃:「你可以盡情翻舊帳,但是不許忽視,不許忘掉。」
他呼吸逐漸深沉起來,話音剛落,便撬開她的唇瓣,不容拒絕地探了進去。
魏惜不得不揚起脖頸,應和他激烈又放肆的掠奪。
她大腦中就像炸開的禮花,五彩繽紛。
她清晰的知道,這不是昨晚的宿醉,她現在很清醒。
但又好像是醉了,她本該推開薛凜,可手指卻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抬起來。
她被吻的脖頸都變成了粉色,還好在夜色中,沒人能發現。
他偏要她想起來,偏要勾起她洶湧澎湃的愛意和綿延泛濫的怨恨。
魏惜眼中潮濕,忿忿在他唇上狠咬了一口。
她不確定自己用了多大力氣,但能感覺到薛凜動作頓了一下,似乎沒方才那麼放肆了。
薛凜眼底微微發紅,唇上還留著方才旖旎的水光,他低聲道:「魏惜,還記得我以前怎麼吻你嗎,還記得我的味道嗎,七年了,再不多親親你,我都快想不起來了。」
魏惜的眼瞼一直在顫,手中越攥越緊,甜米酒的杯子都被她捏皺了,一些米酒流出來,順著她的手指滑下去,黏黏膩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