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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處的水泥路上,難得有教職工的車匆匆駛過,但沒人注意到倒地的學生。

  魏惜左右環視,附近似乎就自己一個人。

  她趕緊跑過去,蹲下身,不敢碰,只小心翼翼問:「同學,你怎麼了?」

  那女生抬起臉,她才看清,居然是西堯!

  西堯沒有了平時的甜美可愛,她臉色蒼白,頭髮被汗打濕,淚水和鼻涕混著流下來,紅腫的眼睛帶著說不出的恐懼。

  「好疼啊啊啊......我的腰斷了,好疼!」

  西堯已經快哭岔氣了,看到面前的人不是薛凜而是魏惜,她也只會叫疼。

  魏惜顧不了那麼多,趕緊掏出手機:「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給你叫救護車!」

  西堯斷斷續續地哽咽:「叫......叫過了!」

  魏惜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她掏出紙,幫西堯擦去臉上的淚和鼻涕:「我正好有布洛芬,你要不要先止......」想了想,她又搖頭,「不行,我不能亂給你吃藥。」

  西堯聽到不能止痛,又崩潰地嚎起來。

  魏惜神經都繃緊了,太陽穴尖銳地叫囂著,她儘量冷靜問:「你冷不冷,我把衣服給你披一下吧。」

  說罷,她站起身,打算脫自己的外套給西堯蓋上。

  與此同時,薛凜和宋澤臣也跑進了盛華東門。

  東門離食堂近,離西堯所處的位置也近。

  遠遠的,西堯看見了薛凜的身影,她立刻喊著:「阿凜,我在這兒!」

  魏惜一抬頭,看到了薛凜和宋澤臣。

  沒一分鐘,他倆就跑到了。

  魏惜也沒想太多,趕緊對他說:「薛凜,西堯她的腰......」

  她一句話沒說完,西堯突然支起上半身,抓住薛凜的胳膊,崩潰道:「阿凜!是她推我,是魏惜推的我!我怎麼得罪她了啊!」

  魏惜的血液仿佛在那瞬間凝固了,她手指僵硬的懸在空氣中,不可置信地看向西堯:「你說什麼?」

  薛凜也僵住了,他立刻抬眼看向魏惜,眼中的錯愕一閃而過。

  宋澤臣乾脆倒吸一口冷氣,他替薛凜拎著梵克雅寶包裝袋,在一旁站著,像被定了身一樣,不知所措。

  要真是魏惜推了西堯,傷了西堯的腰。

  那就徹底完了,他們都要瘋了!

  魏惜的身子晃了一下,她對上薛凜的眼神,眼前一陣眩暈。

  但也僅僅眩暈了幾秒,她立刻沖薛凜搖頭,眼中滿是委屈和急切,還有一絲茫然的脆弱:「薛凜......不是我,我沒推她!」

  她在解釋,在辯駁,她急需薛凜錯愕過後信任和安慰的眼神。

  可西堯抱著薛凜的胳膊抽泣,拉扯他,搶奪他的關注。

  她埋頭在他手臂,斷斷續續的抽泣,不敢去看魏惜和薛凜的眼睛,只是叫疼。

  其實西堯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脫口而出了那句話。

  或許是看到一晃而過的梵克雅寶的袋子,或許是聽到魏惜與薛凜說話時親密的語氣。

  她被痛感吞噬的同時,也被其他東西吞噬。

  但她覺得自己太可憐了,出生身體就不好,手術留下難看的疤,莫名被球砸到再次傷了腰,暗戀了很多年的薛凜喜歡別人。

  而那個比她漂亮,比她身體好,比她學習好,還贏得了薛凜的人,憑什麼就不能也感受一下痛苦呢?

  魏惜承受這點東西,和她的痛苦比又算了的什麼?

  又或者,她在期待著,至少在這一刻,在她重傷的時候,薛凜的心是向著她的。

  薛凜喉結滾動一下,終於還是垂下眼,先扶著西堯:「忍一下,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魏惜心都涼了,她攥緊拳頭,驚駭,憤怒一股腦涌過來,她從來沒吃過這種憋屈的虧,氣血上頭,她瞳孔縮緊,衝上去想拽西堯的領子。

  「你說誰推你!你給我說清楚!」

  西堯嚇得躲,薛凜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魏惜的手腕,制止她的動作,沉聲道:「魏惜,她可能傷了骨頭,現在不能亂動!」

  魏惜力氣遠不如他,向後奮力扯了兩下手腕,沒扯動。

  薛凜攥得很緊,似乎生怕她拉扯傷到西堯,她感覺到有力的指節壓著她的骨頭,痛感緩緩襲來。

  但魏惜不習慣叫疼。

  哪怕在最無助最艱難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也不是自怨自艾,而是自救。

  她快速看向四周,去尋找攝像頭。

  可惜,這裡枯枝枯葉交錯細密,平時沒人久呆,偏偏成了盲區,距離最近的攝像頭還是在食堂門口。

  她又去捕捉可能經過的學生,但她在教室逗留太久了,這一路早就沒有同行的學生可以證明她的清白。

  就算有,她也不可能立刻把那個人拉到薛凜面前,解釋一切。

  她只能眼睛泛著紅,嗓音夾著委屈和沙啞,蒼白無力的跟薛凜說:「我剛過來,她已經摔了,我沒有推她,我完全沒有推她的理由!」

  可這句話說完,不等薛凜給什麼反應,魏惜自己卻頓住了。

  她沒有推西堯的理由嗎?

  她和薛凜產生交集,好像就是從她砸西堯生日趴開始的。

  在薛凜眼裡,她太有針對西堯的理由了,因為她最早就跟他承認過。

  「是我砸的。」以及,「我喜歡你。」

  動機,身體素質,作案時間,都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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