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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凜近距離看著她,這才發現,原來她的睫毛還挺長的,甚至微微卷著,平時被眼鏡遮擋著,看不清楚。

  他看她如此乖順地聽著別人的嘲笑,服帖的向西堯低頭道歉,心裡竟然隱隱有些煩躁。

  他以為她不會道歉。

  這樣他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討要,光明正大的讓她付出代價。

  可她偏偏還挺能屈能伸。

  明明是那麼清冷高傲的人,為什麼會做出這種癲狂的行為,為什麼現在又要露出一副委屈隱忍的表情?

  薛凜不懂。

  西堯噘著嘴小聲嘀咕:「是啊,你是學姐,又是阿凜他們班的班委,阿凜說你們班主任最向著你,你一直給校領導做事,那你道歉我就只能接受了,反正我的生日毀了就毀了。」

  魏惜聽在耳朵里,就知道西堯不打算放過她。

  魏惜強調:「我會賠。」

  其實是林佳禕會賠,砸了別人的東西,賠償是應該的,況且林佳禕不差這點錢。

  西堯卻紅著眼睛,拔高了音量:「你以為我真的在乎什麼儀式嗎?這個生日趴是阿凜特意為我準備的,我是心疼他的心意,這個你賠的了嗎?」

  魏惜:「賠不了。」

  她上哪兒弄他的心意去呢?

  薛凜其實沒想到西堯會如此咄咄逼人,這和她平常不太一樣。

  可聽了西堯最後那句話,薛凜心中恍然,難免有些動容。

  他一直把西堯當妹妹關照,西堯珍惜他的心意發點脾氣也是正常的。

  看著替他心疼的西堯,再看看不討喜的魏惜,薛凜心道,人和人果然天壤之別,有的人學習再好,也抵不住內心陰暗鄙陋,註定被看不起。

  見西堯沒有停止的意思,薛凜冷漠對魏惜道:「你以為賠錢就夠了?屋裡的裝飾恢復不了,地上的垃圾總得收拾乾淨,地下一層沒有灑掃間,就用你那不值錢的衣服擦吧。」

  他這句話說完,連林佳禕都驚愕地望著他,似乎沒想到,他會對魏惜這麼決絕。

  但很快,林佳禕又很慶幸自己能夠逃過一劫,不然被逼著打掃的人就是她了。

  魏惜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睛,怔怔地望著他,喃喃道:「什麼?」

  「沒聽清?」薛凜扯起好看的唇,將碎裂的保溫杯踢到魏惜面前,笑著提醒道,「學委,晚上六點是班主任的晚自習,現在還有兩個半小時,你要是打掃不完,可就得曠課了。」

  西堯也跟著說:「學姐,難道你不該打掃嗎?學校里的保潔阿姨這麼辛苦,你卻還要給她們增添負擔,你針對我就算了,可波及那些阿姨實在太過分了!」

  西堯這句話,從道德制高點將魏惜貶的一文不值。

  其實魏惜明白,這件事並不是還錢就能過去的,不管是從道義上,還是情理上。

  總要有一些心理和精神層面的代價,才能平息這些人的怒火。

  用她的慘狀和痛苦來熄滅怒火,也很公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魏惜深吸一口氣,像是終於做好了心裡建設,膝蓋一彎,緩緩蹲下身。

  她伸手去撿被薛凜踢到面前的玻璃保溫杯,手背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薛凜看著她在自己面前屈服,還不忘不咸不淡地提醒一句:「你打算用手擦地嗎?」

  地下一層確實沒有灑掃間,樓上灑掃間的鑰匙也保存在保潔阿姨手裡,學生根本進不去。

  魏惜想苦笑,薛凜倒是把解決方案都給她想好了,想打掃這一片狼藉的垃圾又不弄傷手指,好像只能用衣服。

  他全都知道,就是為了看她出醜。

  她閉了閉眼,緊緊咬著下唇,恍惚嘗到了血腥味兒。

  再一睜眼,她平靜地伸手,拉開了羽絨服的拉鏈,順從的將衣服脫了下來。

  地下沒有暖氣,身上的餘溫被一瞬間帶走,魏惜冷得哆嗦了一下。

  她只遲疑了一瞬,便毫不憐惜的用羽絨服擦地上的水果汁和彩色顏料,然後抓著內襯去收攏散落的碎玻璃片。

  一片,又一片。

  薛凜低頭,看見她蹲在自己面前,只穿著普通的圓領白毛衣,抱成小小的一團,毛衣是緊貼著身體的,躬身蹲下時,腰背曲線便直截了當戳在人眼前。

  薛凜甚至想,那截窄腰自己一掌就蓋得過來。

  她的纖細與闌市凜冽颯沓的氣候格格不入,但偏又生出種難以名狀的倔韌頑強。

  魏惜不怎麼運動,常年窩在教室,皮膚白的清透,她小心翼翼捧著保溫杯的殘骸,似乎在尋找可以承裝垃圾的東西。

  那些鋒利的玻璃殘渣,隨便哪處,都能輕而易舉的將嬌嫩的皮膚劃破。

  薛凜微微皺眉,他不想承認自己看她縮成一團的樣子有一瞬間的心軟。

  於是他語氣不善的對身後的宋澤臣說:「把垃圾袋給她,別讓她耽誤我們時間。」

  他們為了晚上的趴體,準備了一沓黑色垃圾袋。

  沒想到卻是給魏惜用上了。

  宋澤臣也是高二實驗班的,他媽和魏惜的爸一起做景觀生意,是快十年的合作夥伴了。

  魏惜和他早就知道彼此,但磁場不同,交流很少,簡而言之不熟。

  他反倒跟上高中才認識的薛凜很好,而且借著他和薛凜建立的朋友關係,他父母與國內建築圈基石級大佬薛盛衛也熟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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