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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歲的小姑娘,總是喜好這副儒雅俊美的面相。
「殿下.......」她輕啟櫻唇,輕聲喚他。
元熙沉默打量她片刻,溫和道:「叫你久等了。」
「沒、沒有久等。」
元熙微微閉上眼睛,似乎沒有新婚夜與新娘通宵下棋的意思。
他命人退下後, 便將繡著百子千孫的喜帳一層層落下。
既然是夫妻, 自然要行夫妻之事。
孫三姑娘有幾分緊張害怕,可眼前看似溫柔的男人卻並沒有體諒她的初次承歡。
她被男子強壯的手臂禁錮著, 包圍著, 似乎沒什麼前戲便開始了, 她從最初的害怕疼痛的無以復加, 到最後本能的悸動起來。
可她還沒來得及徹底朝著眼前的男人敞開心扉, 忽的見身前頂著自己的那具身軀,她的新婚丈夫脖頸之下有一處醒目的紅痕。
那紅痕......像是吻痕。
若是一年前,孫三姑娘必不知曉此為何物,可如今她日日受著內廷嬤嬤教導人事。雖貴為王妃,可那群嬤嬤卻也只將她當成一個為皇室傳宗接代的工具。
如何服侍丈夫,如何姿勢使丈夫舒服都教導的一清二楚。
甚至連事後不能下床,以枕墊高臀下,以法子求得早日有孕。
而如今,早已熟知人事的孫三瞧見這一幕,只覺得刺眼的諷刺。
她日日飽經摧殘,她的這位郎君只怕是與其他女子廝混過吧。
且瞧著這副顏色,只怕也是這幾日的事,那女子是來向自己宣告嗎......
兩人頭一次去的很快,元熙一陣急促便匆匆擦拭乾淨穿好衣裳。
孫三也沉浸著臉一言不發。
「你......」元熙似乎察覺到新婚妻子的情緒忽然間的不對,他眉頭蹙起,一臉的莫名。
「困了,睡吧。」
回應他的是新娘扭過頭去,沉沉閉上的雙眼。
.......
翌日天一亮。
燕王府——
錦思匆促從常府跑了過來,有些著急的來尋瓏月。
瓏月昨日去紀王府喝了酒,饞酒的小孩兒一喝酒就睡得格外香甜,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一般,甚至兄長要走她就又哭又鬧,非得叫兄長在她床邊抱著她哄她睡覺才行。
錦思未曾進入內室,便被長汲攔住。
長汲略有些無奈的擺頭,示意她在外頭等著,有什麼著急的話等主上醒來再說。
郗珣早已聽聞外頭響聲,披上外袍自內室提步出來。
錦思見到那修長人影心頭大震,如今天還沒亮,主上怎麼來了姑娘房裡?
瞧瞧著那副衣衫不整的模樣,似乎是才睡醒?!
錦思恍惚間連話都忘了說,只覺得一股腦的驚懼錯愕,她瞧見主上清冷的眸光看來,頓時嚇得跪倒去了地上。
錦思哆嗦著:「主...主子......」
錦思與拂冬不同,錦思是郗珣的人,素來更是按照郗珣的吩咐行事。
可她對瓏月卻也是真心,她從不知曉,自己忠心耿耿伺候這麼些年的主子,竟然對著自己的妹妹有那份念頭?
姑娘知不知曉呢?
錦思一下子想的太多,渾渾噩噩不知所云,面色慘敗,反倒是長汲安慰她道:「你什麼都沒看見,可知?」
錦思連忙點頭如搗蒜。
郗珣聲音猶如冬日的湖泊,平靜的不泛一點漣漪。
「何事?」
錦思這才想起,自己要來稟報的大事,當即什麼也顧不得了,十分急迫起來,「糖豆兒尋不到了,夫人都急的病了,姑娘快回去一趟吧.......」
塔香未燃燼,滿地香妃薔薇地錦,小姑娘赤著雙腳站在地上,她抬眸,雙眸怔怔地望著他。
只見那小姑娘聽聞此事,一反常態的掩著面大慟起來。
她既是擔憂糖豆兒又是擔憂起母親。
「怎麼會尋不到?我阿娘怎麼樣了?我要去見我阿娘......」
她這話有幾分生澀拗口的喊出來。
瓏月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你待我好我待你好,就這般公平。
可這世間的許許多多的事情,總不是這般武斷就能決斷出個是非對錯的。
她從沒有低過頭,這回對李氏傷了心也惱恨起來,瓏月想趁著感情還不深之時,漸漸將那絲令她左右為難的情緒斬斷,日後不再一心一意對著她阿娘,只將她阿娘當做一個親人罷了......
可這一日,她聽聞消息時,瓏月明白過來,她永遠斬不斷的。
李氏是她的母親,是十月懷胎艱難生她下來的生母,她們血脈相連。
她對李氏的感情不知不覺間已經很深很深,根本不是自己表現的那般平靜。
郗珣站在她身前,安慰她道:「別急,那鳥聰明一定會尋到的。至於你母親,派陳太醫過去看看,定會平安無事。」
......
如今是秋日,落葉滿地,樹枝上也光禿禿的。
若是想在常府中尋到那隻顏色鮮亮的糖豆兒,本不是難事。
可從前日起,糖豆兒就尋不到了。
糖豆兒往日調皮搗蛋,總不按時歸籠,錦思她們只以為是不知飛到哪裡玩了,一直沒當回事。
直到一連兩日沒見到鳥兒,無論李氏怎麼喚它也喚不回來,眾人這才驚恐起來,紛紛去尋鳥。
奈何李氏外加瓏月院子裡的幾十個僕人將常府內外尋了一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