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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瓏月苦惱了許久,最終只能獨自一人揣著自己身上所有的銀錢出發,等日後再想法子將婢女和糖果兒接過來陪著她。

  她本來打算買下一匹馬兒來趕路的。

  可無奈她早上沒有吃飯就跑了出來,走到街邊食肆,聞著大街小巷食肆店肆的叫賣吆喝,瓏月不爭氣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

  「賣爐夾餅,賣爐夾餅嘍!不好吃不要銀兩!」

  「新鮮出爐的箸頭春,過門香!您想吃什麼肉都有!給您炸熟嘍!」

  滿街各種羊肉、魚肉、角子扁食的鮮香。

  瓏月心道,她今日偷跑出來的早,眼看時辰還早,肚子也餓了,那乾脆吃完了再出發吧。

  瓏月尋了一家看著最乾淨的角落裡的面肆。

  店主是一對瞧著約莫三十餘歲,收拾的十分乾淨的夫婦。

  瓏月將自己嘴饞許久的那熱膾鮮筍湯麵點了一大碗。

  面肆娘子叫她男人擀麵的功夫,一面翻滾著熱鍋,一面笑著問她:「姑娘您這菜點的別致,我們家雖有這道面,往日裡啊旁人總將筍配著飯,混去麵湯里倒是罕見。您可吃得了蝦仁乾兒?蔥姜花生油?」

  瓏月餓的直點頭,她說:「我不吃蔥,其它的都可以。」

  許是瓏月近來食欲不振,一時換了府外的麵條,她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拿著雞湯筒骨與火腿吊出來的老湯底,奶白奶白的色兒,再用鮮筍切片混入豬肉、鵪鶉肉、香菇丁炒熟激發鮮筍香菇的香味。

  拿著上京人吃什麼都離不開的豉油與香豆醬加入調味,這面料便是炒制好了。

  那食肆老闆擀麵擀了十餘載,手藝只怕是王府的大廚也趕不上,他擀出來的麵條香彈勁道,每一口下去都能咀嚼出新麥的香氣彈牙來。

  那娘子與她笑道:「姑娘趕巧,這面是我母親種的麥子,昨日才打出來的新面,如今吃新鮮過兩日只怕又是就沒這股子味兒了。」

  瓏月嚼起麵條來,她吃飯喜歡往上加幾勺這幾年才興起的紅通通的油辣子,將兩腮塞得滿滿的,一張小臉被辣的粉紅粉紅的,不停的張唇吸著涼氣,像一隻粉皮小豬般。

  她這般好食慾的模樣,也引來過往行人注意,倒是無意間替食肆拉了幾位客人。

  見有小姑娘吃的如此歡快,帶來了好生意,那食肆的夫妻心中十分欣喜,怕她辣著,又連忙給她送來了一碗湯角子。

  店主夫妻二人有個跟在店裡的小兒,約莫七八歲大,已經十分懂事的會幫著家裡人收拾起客人用完的碗筷。

  小孩兒端著湯角子放到她案邊,懂事地給她介紹:「這碗湯角子是我娘送您吃的,你吃不要錢,好吃再給您盛一碗。」

  瓏月當即感動不已,謝過接下,自從出了朔州,她再也沒見過如此好客的店主了。

  她喝下一勺那湯角子裡的熱湯,鮮美的眯起了眼睛來。

  「好喝,比我喝過的龍筋湯都要好喝!」瓏月舔了遍唇瓣,她的大為追捧叫那小孩兒開心的咧起了嘴角。

  店主夫妻二人得空休息時,瓏月聽那店主與他妻子說話,言語間卻總是喚他的妻子『阿妹』。

  瓏月直言直語的問那小孩兒道:「你爹娘究竟是夫妻還是兄妹啊?」

  她這亂七八糟的稱謂,要是旁的成年人定然是要生氣的。

  什麼叫你爹娘是夫妻還是兄妹?

  這不就像逮著一位妹子問,阿姨您是男是女?麼?

  可這小孩兒顯然是不懂的,他憨憨地答說:「當然是夫妻啊!不過我爹娘好像也是兄妹。」

  瓏月驚愕不已,「兄妹還生了你?!」

  瓏月這話惹來那對夫妻聽見了,當即羞紅了臉,妻子小聲說:「我與我丈夫都是母親撿回家養大的,小時候我當他是阿兄,他當我是阿妹,這稱呼喚習慣了也改不掉,倒是叫姑娘見笑了。」

  瓏月瞪大了眼睛,心中很是驚訝,「還可以這樣嗎?」

  她簡直聞所未聞。

  瓏月的話在唇齒間過了一遍,忽的有些緊張起來,她聽自己心跳撲通撲通的聲音,小聲問:「當了阿兄還可以當丈夫嗎?」

  那店主夫妻一怔,皆是有些窘迫,丈夫妻子都不好意思回話,倒是他們那小兒子說:「這有何不可?我爹娘又不是親兄妹,撿來養的而已!」

  聽自己孩子這般說話,倒是叫那女子羞意去了幾分,她笑道:「那時候我母親撿我二人回來的時候便存了這個念頭,我也不用外嫁,家中母親還是母親,也不用去伺候旁人的母親。」

  女子說話間,神情雖害羞,眉眼間的幸福卻是遮掩不掉的。

  瓏月聞言,若有所思的喝著碗裡的湯。

  她連忙遙遙腦袋,將那個被阿兄知道會被氣死的念頭從腦子裡甩去。

  瓏月不再停留,匆匆喝完碗裡的湯,見那一家三口圍在一起說話,她也不打擾,從金袋子裡選了許久的。

  她帶走的這些金錠子都跟隨了她許多年。

  有是逢年過節王府製造的每人發一些壓歲的金餅,還有她從小起當玩具玩的,形態各異的小畜生。

  瓏月左看右看到底都是捨不得,看了半日,最終她放了一枚金餅放在桌面,起身離去。

  一路問著路,總算是問到了馬市。

  她顧不得看旁的賽馬,一入馬市便匆匆定下一匹外觀十分不錯的棗紅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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