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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珣顯然並不順著老奶奶的話頭說下去,反倒有要同老奶奶探討長壽醫理的意圖。

  太后如何聽得下去這些,她悻悻然住了嘴。

  潯陽與瓏月並在一張長案上用膳,聞言不禁看著上首眉眼氳著寒霜的燕王,小聲告訴瓏月:「你兄長今日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太好。」

  瓏月正在吃著宮人才端過來的冰釀,如今是夏日裡,心裡總有幾分煩悶,這冰釀加了牛乳醪糟和鮮果,吃起來酸甜冰涼,十分開胃。

  瓏月連飯也不願意吃幾口,反倒是吃了兩碗冰釀。

  她吃東西的模樣實在可愛,兩腮吃的鼓鼓的,眉眼間皆是萬般認真,仿佛對待的不是食物,而是什麼要緊之事。

  瓏月聞言朝兄長那處看去,隨即又收回視線,沒心沒肺道:「怎麼可能,我阿兄人脾氣可好了,再是溫和不過。」

  潯陽又仔細瞅了兩眼,有些不信,她是真沒看出來。

  潯陽在宮中長大,自然有眼力見。雖然旁人都說燕王秉性溫和,待人謙卑有禮,可她又不是三歲小兒,自然知曉那些不過是些場面話罷了。

  一個十三歲承爵,將封地治下百姓安康,又能奪回武威城池的手握重兵叫父皇都要禮讓三分的親王,怎可能如瓏月所說的那般秉性?

  若真是溫和,那些城池豈非是西羌送給大梁的不成?

  只怕也只是對瓏月一人溫和罷了......

  這般一晃眼便是日薄虞淵之際,眾人紛紛告退離宮,郗珣與瓏月兄妹二人也從仁壽宮告退。

  等人一走,齊太后臉色就垮下來一般,她瞪了一眼坐在金絲楠木高椅上事不關己的晉陵長公主,「珣兒如今是還沒個房內人不成?」

  晉陵長公主仍是那副冰冷的臉:「他房中之事,女兒不甚清楚。」

  晉陵長公主這一問三不知的話和態度,聽著便有幾分火氣:「如今珣兒這般年歲了,旁人的孩子早就會說話了!你還什麼都不知?珣兒一日到晚在軍營里待著,事情多抽不出空來,這種事情自然是你這個當娘的安排。你這是如何?真是半點不知著急啊?方才就不該留你在宮裡,叫你回燕王府去,你看看你哪裡有半點做母親的模樣......」

  方才她可是瞧清楚了,珣兒同自己這女兒不過是些面子情罷了。

  晉陵長公主被太后罵了一通,面上仍是淡淡:「您也不是沒瞧見,那孩子性子冷清,你問他話他當面也能糊弄,他如今是大了翅膀早硬了,房裡事女兒早插不進手的,若我便是送人過去轉頭又被他還回來,叫我這臉也沒處擱。」

  太后一聽氣的倒仰,「瞧瞧你這話說的,你是做他母親的如何就插不了手?你們母子二人我方才瞧著,竟然是一句噓寒問暖的話都沒?你二人是這世間至親母子,如何也不該是如今這般模樣......」

  若是一般婦人,聽見這話面上該羞了。可晉陵到底不是一般人,她漫不經心,唇角輕扯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淡淡道:「我這些年燒香拜佛,哪有空管這些?」

  晉陵長公主也有年輕氣盛的時候,未出嫁前並非如今這副冷淡性子。

  她出生時,正是齊家門庭顯貴之時,她的父皇是大梁朝罕見的雄才武略過人的帝王,大梁在武皇帝手中,藩王異族遠如今這般囂張。

  齊氏四世三公,族中更是人才輩出,入則為將,出則為相。

  晉陵甫一出生便是正宮嫡出,是滿宮室中最為尊貴的公主。那時的她天真無憂,鮮活恣意,與如今簡直判若兩人。

  太后其實心中也清楚,總歸是這些年過得不如意,才會成了如今這番清冷的模樣。

  不過如今這些年都過去了,說這些不愉快的又有何必要。

  太后道:「這般大的年紀身邊沒個王妃總歸是不像樣的,傳出去平白叫人看笑話。這燕王妃身份必不能低,只是如今皇室也沒合適人選,你這個母親又不上心,那便叫哀家這個做外祖的從貴女中挑一個上等的。」

  昌寧必然是上不了台面,若是非要賜婚,那究竟是聯姻還是結仇都不得而知,另外,宮裡真正合適的公主只一個潯陽了。

  母家無人,好拿捏。

  奈何潯陽公主性子溫吞,便真是舔著臉強行賜婚,一個立不起來的公主送去了燕王府,只怕也沒什麼用。

  太后到底是真心疼愛郗珣這個外孫的,總想給他選一個合適的能真心待他的姑娘。

  郗珣看似溫和,實則沉悶清冷,真不知該挑一個怎樣的小娘子才能與之相配,才能將日子過出情分來......

  「還有那安樂,那孩子嘴甜的很,哀家是喜歡的緊,模樣也是個上等的,嫁來皇室陪著哀家身邊再合適不過。可哀家也是不忍,這宮裡什麼地方吶,當年我都吃了許多虧才立住的,安樂性子太過天真了些,只怕以後少不了要不如意的......倒不如將她嫁給鏡斂那個孩子,鏡斂心思瞞不過哀家,那孩子對安樂絕對是有心的。」太后說到此處,樂了起來。

  太后的面容保養得當,眸子也不似一般老者渾濁不堪,依稀還能瞧見年輕時那個面容清秀烏髮如雲的齊家姑娘模樣,老奶奶笑道:「方才你是沒瞧見,安樂一門心思只顧著吃糖水,鏡斂那孩子在一旁好幾次想與她說話又不知怎麼開口的模樣,哈哈哈......」

  晉陵聽著這一幕,清笑一聲沒搭話,她沒覺得有幾分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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