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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

  「疼疼疼疼疼......」

  她呼疼痛間,聽身後傳來珠簾脆響。

  郗珣提步而來,垂下眼帘在站起的瓏月周身打量一番,見她鼻尖發紅,眼角都憋出了淚水,那眼睛更是紅腫不堪。

  他心中一沉,眉眼便帶出了幾分清冷端肅。

  替瓏月穿耳的嬤嬤和幾個攛掇她的丫鬟們都提起了膽子,帶著侷促對燕王解釋起來:「郡主正在穿耳呢。」

  「還有一側沒穿呢,且再忍忍,穿過就不疼了。」

  瓏月見此忍不住偏了偏頭,她生他的氣,卻又想將耳垂上方才才穿過的傷口給兄長看。

  她淚眼婆娑的說,「哪個說穿耳不疼的——」

  「騙人!」

  郗珣今日著一身玄青直裾,除腰間玉帶外再無飾物,顯得氣度清雅俊朗。

  他身上始終有種難掩的清冷之色

  視線落去她那一側的耳垂上,往日裡瑩白的耳垂不知受了多大磋磨,不過頃刻間就紅腫起來,一滴殷紅將落未落。

  像是紅梅覆新雪,紅梅慢悠悠落入了他心甸。

  他見慣了血肉橫飛的戰場,早能面不改色,如今瞥見瓏月耳垂上的這絲血,氣息卻不由緊了兩息。

  郗珣拿出帕子替她按上那處滲血的耳垂,嘆這小孩兒膽子真是大,一聲不吭給自己耳朵上扎了一個血洞。

  莫不是昨日的火氣,今日拿自己的耳朵撒火?

  他嗓音有些低,眉眼還是清清淡淡的,「何故要如此折騰自己?」

  微涼的指腹隔著棉帕覆在瓏月紅腫的耳垂上。

  清涼、酥麻。

  她有些不自在動了動,覺得有幾分癢,那癢像是長了腳,順著耳垂爬去了她胸口裡,骨頭縫裡。

  作者有話說:

  第27章 菡萏

  緩了緩方才的疼痛, 瓏月只覺得自己還能忍,便說:「如今趁著我能忍,我還要穿另一隻, 等兩隻都穿過了,我也能戴漂亮的耳璫了。」

  郗珣輕斥她道:「小小年紀, 為何要耽於這些淫巧飾物?」

  兄長總是這般話里話外總將她當成一個小屁孩兒一般, 她頓時赤紅了臉面,委屈起來。

  「旁人都有, 就我沒有。」

  「不過是個所有人想要都能有的,你沒有又能如何?」

  郗珣聽出了她語氣中的小小怨氣, 掠過小姑娘柔軟的鬢髮, 她的鬢髮有幾分歪斜,想必是梳好了發中途又躺去了床上。

  他知曉她愛睡覺, 也知曉她昨夜噩夢驚醒, 一夜未曾睡好。

  如今見她這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郗珣心下也有幾分鬱悶。

  他不理解,好端端的將一張臉上偏要折騰出傷口來?既怕疼,不穿便是。

  瓏月懶得與他說這些,她覺得兄長約莫永遠不會懂女孩子看到好看的首飾總想戴上去,戴不上去也要想辦法收藏起來。

  若要論起由頭, 約莫是齊大人送來的那耳飾吧。誰讓它那般好看呢。

  瓏月晃了晃耳朵。

  「阿兄, 我還流血麼?」

  小姑娘微微皺起的眉眼,使他眸光虛無縹緲了幾分, 他嗓中漫入了癢意, 語調有幾分低沉。

  「不流了。」

  瓏月卻偏偏這時候泛起該死的嬌氣起來, 「那我怎麼還是覺得疼呢?」

  郗珣深邃的眸子微微彎起, 那往日不顯的臥蠶隨著笑意生動漂亮上幾分, 他溫聲笑說:「那瓏月要怎樣才能不疼?」

  「我好可憐吶,才傷了腿,腿傷沒好如今又傷了耳朵,都流了好多血......」

  郗珣最受不來她這番模樣,嗓子痒痒的,他清咳兩聲。自己養大的孩子,自然知曉怎麼哄她。

  「兄長帶瓏月出府玩可好?」

  「玩什麼呢?」瓏月果真忘了疼,一本正經坐直了幾分。

  「去聽琴。」

  「不要,琴師還沒阿兄彈的好聽!」

  郗珣又說:「那阿兄彈給你聽?」

  瓏月說不要,她一本正經地端著腮,「不想累到阿兄嘛。」

  哪裡是怕累到他,分明是小孩兒想出去玩兒,想必是想去那些人多嘈雜之地,估摸著覺得他不會同意呢。

  「去聽書。」這小孩兒去年還喜歡聽書,將天水城裡大大小小的茶樓都早已聽遍。

  「不要不要,我都已經聽膩了——什麼七仙女與二郎神,土地小老兒私會王母娘娘.....呸呸呸!亂說的亂說的,阿兄我是亂說的!」

  郗珣聽著臉一下子就變了,視線看向她,叫瓏月頓時感覺身上涼颼颼的。

  小孩兒低下了頭,吸吸鼻子扯著阿兄的衣袖。

  長長的拖長了腔調撒嬌:「阿兄,我錯吶。」

  「我想去上京最熱鬧人最多的街上去逛,要將沿路所有糕點鋪子都逛一遍,還要去最高的酒樓吃飯,還要去看燈會猜燈謎——」

  *

  常氏的家主常岱時任戶部尚書,掌天下田戶均輸錢穀之政令。常氏一族更是大梁一等豪族,門閥權貴之家,如今常家在京畿如此風風火火的尋人,京兆尹的人也不敢怠慢半分。

  將此事提上日程,一番人馬內外折騰,倒是沒幾日功夫便在萬年縣境內將那群牙人捉拿住了。

  常禎得了消息趕去萬年縣時,那官兵便叫消息傳至常禎手上,「那人牙子說來也是陰溝裡翻船,年輕時候跟著老鄉全國各地做了許多年這等陰司勾當,幾個人牙子臨到老了攢夠了養老銀子,這次都打算金盆洗手歸家養老。她們老家便是萬年縣內的,那些積攢多年的好東西幾人都攢在手裡,如今慢慢的四處典當。那玉牌便是其中一個老婆子自己偷偷叮囑了她兒子拿去當的,想必是不想叫其他人知曉的,說不準她兒子在本縣當,誰知她那兒子嫌懶,背著他老娘轉頭就送去往日裡常送的那幾個當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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