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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涼茶,一口氣喝完,砰一聲將杯子放下,想到方才在娘家遭遇的事情,蘭姑心中又是氣憤,又是憋屈。蘭姑原本以為自己的生活漸漸好了起來,卻不想她爹和她弟就像是吸血的螞蟥一般,黏在她身上怎麼甩都甩不掉。

  蘭姑覺得自己命苦,唯一對自己好的母親也已經不在,想到此,眼眶微微泛紅。

  蘭姑坐在椅子發呆了片刻,感覺心情平復下來之後,才起身去了霍鈺的屋子。

  崽崽已經在霍鈺的床上睡了,霍鈺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看書,見她進來,便放下了書,淡淡地朝她看去,含著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片刻後離開。

  「勞煩你幫我看著崽崽了。」蘭姑唇角勉強扯抹笑,然後靜靜走到床旁邊,想要抱起崽崽回她的屋裡。

  「讓他在這睡吧。」

  身後傳來霍鈺低沉平緩的聲音,蘭姑手滯了下,轉頭看了霍鈺一眼。他沒有看過來,拿起書繼續看了起來。

  蘭姑猶豫片刻,收回了手,走到桌旁,坐在了他的對面,視線落在他臉上,原本想說話,但他垂著眼,似乎正專注地看著書。

  蘭姑想,自己或許打擾到了他,正要起身出去,霍鈺卻頭也不抬地說道:

  「你沒吃午飯吧?菜放在鍋里熱著。」

  蘭姑微抬起的身子又落了回去,有些詫異地看向他,他臉上一如既往的平淡,蘭姑也看不透他此刻內心的想法,只輕聲回:「我等一下就去吃。」

  霍鈺聞言放下書,沉默地看向她,似乎在等待她說話。

  蘭姑沒什麼話可說,又被他盯得極其不自在,手腳都無措起來,她驀然站起身,「我現在就去吃吧。」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霍鈺才收回視線,他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別人的家事他更不好插手,但他看她似乎有些難過,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傾聽一下她的苦衷,所以他在等著她主動與他說,但是她什麼也沒說,霍鈺也就沒再把這事放在心上。

  一轉眼幾日過去了。

  這一日,天氣晴朗,碧空如洗。臨近五月份,天氣還不是太熱。

  早飯過後,蘭姑要做繡活,嫌屋裡不夠光亮,就到了院子的大樹底下,霍鈺也覺得屋中有些悶,就與她一起出來了。

  蘭姑做繡活,霍鈺看書,兩人互不干擾,只不過偶爾說一兩句話,且都是蘭姑起的頭。

  霍鈺背後的傷口已經結痂,蘭姑昨夜幫他看了下,傷口好是好了,但只怕會留下一道猙獰扭曲的疤痕。這疤痕在背後,他平日裡穿著衣服也看不見,就是怕將來他娶了婆娘,新婚之夜嚇到人家新娘子,不過黑燈瞎火的做又看不見。

  蘭姑正做著繡活,不知怎的,突然想到那些有的沒的,心裡先是想笑,然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說起來蘭姑都從來沒有問過他有沒有成過親或者訂過親,只是問過他有沒有睡過女人,那時他並沒有回答她。

  要是他已經成了親……應該不可能吧?他都說自己沒家人了,蘭姑動作頓了頓,不由看向他,霍鈺手上拿著書,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他背靠著椅背,身軀微微動了幾下,姿勢頗有些怪異。

  「你怎麼了?」蘭姑問。

  霍鈺看向她,猶豫了下,道:「背上有點癢。」

  蘭姑頓時明白過來,「傷口結痂瘙癢是正常的,要不要我幫你撓一撓?」蘭姑怕他這樣蹭的話會時結痂脫落出血。

  霍鈺本想拒絕,但在那股抓撓不到的癢意之下,還是不由自主地嗯了聲。

  蘭姑放下繡品,拿著椅子過去,坐在他身旁,隔著衣服幫他輕輕地按揉拍打背後結痂的傷口,以此減輕他的瘙癢。

  因為不敢用力,所以蘭姑的手不像是在給他撓癢,更像是在撫摸他,霍鈺忽然有些不自在起來,沉聲道:「你稍微用點力。」

  蘭姑沒同意,「這不行,萬一把你傷口撓破了,傷口更加難好。你還有哪裡癢?」

  霍鈺說不出來哪裡癢,仿佛渾身都癢了起來,他身軀微微繃緊,有些無奈:「可以了。多謝。」

  蘭姑也沒有多想,見他說可以了,就拿起椅子回了原處,繼續做自己的繡活。

  剛拿起針,忽然聽到院門外發出一輕微聲響,蘭姑驀然回頭看去,見到一人影匆匆地跑了,籬笆又高又密,蘭姑沒看清是男是女。她這院子在路的盡頭,平日裡根本沒什麼人經過,大概又是那些不三不四的臭男人跑來晃蕩。

  先前蘭姑不願意讓人知曉她家裡住著一個男人,但如今這種情況,估計也瞞不住,她又不可能一直不給霍鈺出屋子吧。

  蘭姑不覺嘆了口氣,一轉頭恰好對上霍鈺陰沉的目光,蘭姑心咯噔一跳,也不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用這樣顯得不快的眼神看著她,正要問話,他卻先開了口:

  「你家門口總有亂七八糟的人來閒逛麼?」

  霍鈺之前行動不便,幾乎都待在屋裡,但他並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相反,他一直保持著警醒,畢竟一直被人追殺。正因為如此,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段時間,她的小院有多少『來訪者』。

  蘭姑聞言無奈地笑了笑,「你沒聽過寡婦門前是非多麼?」蘭姑不想把那些污糟事擺在他面前來說,就算說了又有什麼用,他又不能幫自己趕跑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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