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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撓心撓肺地想見我麼,怎麼我來了,你又不認得了?」

  喬業眯了眯眼睛,勉強辨認出巷子口處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的脊背挺得很直,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好似要把外面的而光都納入到身後似的。

  精緻的面容半掩在黑暗中,齊耳短髮下是白的發光的脖頸,她一步步踏進來,巷子外的光暈留戀地在她身後打轉,卻始終不得而入,嘆惋著停在了巷子口。

  任南川市這個不夜之城,任如今極晝天氣,也總有光芒無法照亮的地方。

  這個巷子儼然屬於不被光亮眷顧的地方。

  這裡是喬蘇祺精心挑選的,光照不進來,也沒有監控。

  說起來,她能知道這個地方,還得益於喬業。

  「你還記得嗎,五年前,我剛上高一,你把我帶來這個地方。」喬蘇祺的語氣很輕柔,想要喚起喬業的回憶。

  喬業皺了皺眉,「你在說什麼鬼話?」

  五年前,他正處於高考的關鍵期,被喬健管得很死,根本沒機會來「暮色」鬼混,更不可能把喬蘇祺帶來這裡。

  喬業努力從自己亂成漿糊的腦子裡理出一根清晰的線,卻怎麼也找不到,他有些不耐煩地說:「你約我出來,不是給錢麼?錢呢?你要是敢蒙我,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腦子再混亂,約定的目的他也能一直記得。

  「你果然忘了,我就不該對你的豬腦子產生任何幻想。」喬蘇祺聳了聳肩膀,嘆了口氣,「既然如此,我幫你回憶回憶吧。」

  話音剛落,她疾步上前,又駐足在距離喬業有三步遠的地方,而後狠狠一揚手,清脆的巴掌聲霎時間在黑沉沉的巷子裡迴蕩。

  「喬蘇祺,賤人,你居然敢打我?」喬業長這麼大,從沒被打過,這一巴掌把他的酒都打醒了,怒不可遏地嘶吼著。

  「我打的就是你。」喬蘇祺一把鉗住喬業伸出來反抗的手,同時一腳踹了出去,正中他的膝蓋。

  喬業只覺得一股巨力捏住他的手腕,讓他一絲反抗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下一秒,膝蓋傳來一股劇痛,疼得他當即跪了下去。

  恥辱,天大的恥辱!

  想他喬業一輩子順風順水,居然被一個半大的小姑娘打得跪在地上動彈不得,兩隻手還被人捏在手裡,痛得幾乎要斷掉!

  更可惡的是,那個動手的人還慢悠悠地說著:「5年前,我本來在學校上晚自習,是你把我帶出來,帶到這家新開張的『暮色』,說裡面有好東西要與我分享。」

  「你搶了我的手機,不讓我向爸爸報信。到了這裡後,就開始灌我的酒……」

  隨著少女輕柔的嗓音,喬業被酒精糊住的腦子驀地清明,他想起來了!

  5年前,他上高三。因朋友介紹,結識了一個比他大兩歲的大哥,大哥看他被學業困擾,便說他有辦法能搞到聯考和模擬考的題目和答案。

  喬業喜出望外,好吃好喝地伺候了大哥兩個月,只求他能透露一些線索出來,讓他考個好成績拿回家交差。

  後來也不知道大哥從哪兒聽說,高一年級的年級第一,也就是喬蘇祺,是他的堂妹。

  大哥直言想和喬蘇祺交個朋友,讓他把喬蘇祺帶到「暮色」來。

  喬業當時信了大哥的話,便不顧喬蘇祺的反抗,硬是把她拖到了「暮色」。

  想到那一晚的事情,喬業的瞳孔猛地一震,無端的恐懼籠罩在他頭頂,駭得他連手腕和膝蓋上的疼痛都顧不得了,連忙大喊:「是王大哥要灌你的酒,我一直在攔著他!」

  可笑的是,時隔多年,他居然已經忘記了大哥叫什麼名字。

  對於他無力的狡辯,喬蘇祺只是冷笑一聲,「你自己一根直腸通大腦,就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蠢?」

  當年喬業把她帶過來之後,那位王大哥很快暴露了自己的狼子野心。她那年才15歲,根本無力抵抗這幾個比她大了好幾歲的男孩,沒一會兒就被灌下了一杯烈酒。

  甚至因為她的不斷反抗,還被王大哥扇了兩巴掌。

  要不是喬宏那天下班早,想親自接她晚自習,卻發現她不在學校,又很快順著監控追查找過來,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兒。

  那次之後,喬宏怒火中燒,想方設法要把王大哥和喬業送去蹲局子。後來因為罪行未真正發生,無法判罪,只好把兩人關進了少管所。

  也因為喬宏的毫不留情,喬宏和喬健近乎斷絕了關係,後來的兩年再也沒有任何交集。

  直到兩年後,喬宏意外去世,喬健一家看她一個孤女好欺負,這才又找上門來。

  過去的一幕幕在喬蘇祺的腦海里走馬觀花而過,她深呼吸一口氣,始終壓抑不住那股怒火,乾脆順從自己的心意,手上狠地用力,只聽「咔吧」一聲,喬業的手直接被卸了下來。

  「啊——」喬業的痛呼聲剛泄出一個音節,下一秒一隻鞋子就踩上了他的嘴,硬生生堵住了他的尖叫。

  喬蘇祺腳下微動,又卸了他的下巴,確認他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後,這才放心大膽地開始報仇。

  她拿出了前幾天收拾劫匪時用的摺疊防身棍,左一下右一下,棍子狠狠落在喬業的身上,保管打的都是人的痛覺神經最靈敏的地方。

  喬業疼得目眥欲裂,卻連一聲尖叫都發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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