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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吟風方才就把那情形都大致與陳娘子說了一遍。

  那可是整整十個殺手相逼啊!

  換作膽量小的人,怕是當場就得嚇昏過去。唯獨吟風沒長心肝,現下還能咯咯地笑。

  「那是因為——」

  吟風算準了節奏,在陳娘子又要打到痒痒肉時,往側邊躲閃了幾分,接著道,「周少尹就在跟前嘛,我不怕!」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心跡,當即羞紅了臉,補救著說:「還有……趙司法呢!況且那些殺手本就是沖他倆的,才沒空管我呢。」

  這回,倒換成陳娘子在她身後偷笑了。

  周沉進了門,陳娘子才收起那抹莫名慈愛的笑容,戳了戳吟風后背,示意她轉過身去。

  「周少尹!」吟風身上的灰泥就拍走了一半,略顯狼狽地沖他打了個招呼,一併問他道:「晏府如何了,找到晏公子了嗎?」

  周沉微嘆,搖頭,「還沒。人手不夠,得回來再點一隊人馬。」

  吟風憂色又起,「又要走?」

  周沉默認,只叮囑道:「我沒回來前,你和陳娘子都好好待在府中。那些胡人殺手可能不止今日所見的十人,千萬別被他們盯上。」

  「那你……」

  吟風咬住嘴角,憂心關切的話都到喉嚨了,卻還是沒能說出口來。

  磨磨唧唧地,陳娘子看了急得都想直咂嘴,她才終於憋出一句:「那周少尹晚上想吃什麼,我等你回來。」

  「你想吃什麼就做什麼吧。」

  周沉淺笑著說完,又崩起神色來,將精力放在清點人馬、兵器之上。

  吟風窩在小院一隅,拾掇著羊腿。

  時不時便要抬眼看看前廳,眼巴巴看著周沉點好了一支二十來人的隊伍,規矩齊整地離開京兆府。

  羊湯熬了一整夜,吟風也等了一整夜。

  第67章 蟄伏

  明德門外的野山亭實則不遠, 快馬過去,二刻間就能到。

  只是還未出得明德門,周沉的步伐便被急忙追來的晏府府兵馬隊拖慢了進度。

  馬車極速行來, 全然顧不上顛簸不適。

  裡頭坐著的晏青早就難受得面如土色,他一手緊緊趴在車框上, 顫巍巍大叫:「周少尹, 且慢!」

  周沉旋即勒馬停在原地, 只留了兩個隨從護衛在旁, 其餘的人依然全速往明德門外搜人。

  他好整以暇, 揶揄問:「晏侍郎, 這是要阻止我救您兒子?」

  晏青急忙擺手,「我府上的幾個胡人殺手不見了,八成是已經給殿下通風報信去了……若此刻去登聞鼓前,我必定遭他們毒手啊!」

  方才周沉帶著京兆府的人離開晏府後,府中的胡人殺手便消失了大半。

  剩餘的還欲限制晏青行動, 若非他一直拽著那幾名金吾衛, 怕是早就被五花大綁, 動彈不得了。

  他驚懼萬分,「我就知善一個獨苗,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救他!」

  周沉挑眉, 並不打算猜忌身為父親的晏青。只調轉了馬頭,揮鞭道,「那就速速跟來!」

  京兆府的隊伍和晏府府兵合二為一,浩浩蕩蕩朝著明德門外大步流星。

  與此同時, 從趙士謙處得知消息的端王也已經全速抵達宮城。

  報信的金吾衛前腳踏出梁帝所在的兩儀殿, 二人打過照面, 端王后腳便請太監為他通傳。

  今日旬休, 梁帝要處理的政務不多,比往常來信的速度快了許多。

  端王整理好打馬時弄亂的衣冠,急不可耐地踏了進去。

  他原以為,自己從王府一路趕來,必會比東宮太子早到。可甫一進去,便看著太子嚴濯正伸著纖長細嫩若蔥白的手指,為梁帝沏茶。

  案台上的薰香裊裊娜娜,將嚴濯蒙在半霧中,教人難以看清他的神色。

  端王喉頭攢動,暗道不好,面上卻強撐出一副笑吟吟的懶散模樣。

  他與梁帝請了安,又藉口送前朝名家的真跡畫作,說了一圈,才把話題繞回到正事上:「父皇,今日旬休,怎麼還有沒眼色的金吾衛來叨擾您呢?」

  梁帝半垂著眼眸,嚴濯正為他揉捏著肩頸處的肌肉。

  聽見端王有此一問,梁帝驀地嗤笑一聲:「戶部晏侍郎的兒子,新婚當日教匪徒給抓起來了,那匪徒還說什麼……十二年前的真相?」

  梁帝扭頭看向身後的太子,「什麼縣來著?」

  嚴濯目色斂在深眉下,面不紅心不跳:「回父皇,是封丘縣。」

  梁帝咂嘴,笑呵呵的,「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

  如梁帝的反應,他早就忘記十二年前那場令整個衛州都水深火熱的澇災。

  端王微愣片刻,才掐著掌心說道:「這案子……真是滑稽。不若就交給兒臣的京兆府去辦吧!」

  說到此處,嚴濯眯起眼睛,盯著端王,卻是與梁帝溫言:「父皇,兒子覺得還是交給刑部去辦合適,刑部人手充足,辦事也利索。」

  梁帝略有納罕:「這麼個小案子,你們還著爭起來了?」

  端王:「京兆府也能……」

  「為父皇分憂,」嚴濯借著他與梁帝站得更近的優勢,溫和地打斷了端王所言,幾乎算是耳語道:「這些,都是兒子份內的事。」

  端王一時啞口。

  自打衛州水澇後,嚴濯憑著病癆惹得梁帝愧疚,又巧言令色、極善討好之辭,恩寵漸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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